第364章 你有老婆的(1 / 1)

姜宁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 那团东西躲在雾里,不时动一下。 姜宁拿出手电筒,强光打过来。 是一双眼睛。 身体躲在岩石后面,只露出半颗脑袋,耳朵好像动了下。 姜宁移动手电筒,确定那是双眼睛。 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带着警惕,迷茫,疲惫,以及固执。 她瞬间泪目,哽咽道:“可乐?” 迷雾中的脑袋动了下,身体颤颤巍巍从岩石后站出来,“呜…呜…呜……” 开始是走,后面是跑,趔趄撞进姜宁怀里。 它很瘦,瘦到只剩皮包骨,感觉脑袋晃两下要掉。 虚弱的它一瘸一拐,身上好几处流着脓水。 要不是熟悉的眼睛,哪怕站在姜宁面前都认不出来。 肚子处豁开道长口子,用针线缝合过,已经结痂但还没拆线。 可见,当初它伤得有多严重。 能给它缝合伤口的,除了霍翊深还有谁? 姜宁情绪崩溃,搂着狗子失声哽咽,“可乐,霍翊深在哪?告诉我,他在哪里!” “呜呜呜……” 狗子扑在她怀里哭,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爪子被划破,流血流脓,也不知是什么支撑着它找过来的。 是烟花,它看到了烟花! 哭过后,狗子咬住她的衣服拼命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戚声。 顾不上化脓的爪子剧痛无比,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看它瘸拐着,固执而焦急走在前面,姜宁心里梗着很难受,快走几步将它背起来,“告诉我,哪里能找到霍翊深?” 被训导员调教多年,狗子还是听得懂人话的,聪明到用爪子指路。 往左,前进。 背着狗子走边,边往它嘴里塞热乎的小笼包。 还有它最喜欢的腿儿。 狗子边吃,边用爪子揉着眼睛,嘴里哀戚的声音越来越大。 姜宁听出来了,霍翊深有危险! 她心急如焚,脚步越来越快。 岔路口上,一时分不清方向。 狗子着急跳下来,忍着爪子的伤固执带路,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奔跑起来。 沙尘暴把路道掩埋,泥石流跟暴雨重新划分地形。 狗子行走在泥泞中,淌过浑浊而危险的河流…… 七拐八绕,穿过好几处发生泥石流的险地,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来到一处简陋的洞穴面前。 洞穴周边有十多具尸体,很多具已经腐烂发臭,但有几具勉强看得出面目,身体到处是咬痕,喉咙处被撕开。 新鲜的,而且是狗子干的。 而旧的,极有可能是霍翊深杀的。 他跟它在互相保护。 站在洞穴前,姜宁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她不敢进去,害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狗子着急,“汪!” 姜宁深呼吸,低头弯腰爬进去。 洞穴黑暗,探索的手摸到急救包,空的。 再往里,逼仄到头都抬不起来。 人在受伤时很难爬进去,估计是狗子将霍翊深藏起来的。 它匍匐爬进去,咬住衣服拼命往外拽。 姜宁摸到了,冰凉的手。 心咯噔一下。

她不敢拽,怕一拽就断了。 姜宁探手去摸,摸到霍翊深那张只剩皮包骨的脸,额头烫得厉害,身体脚冰凉无比。 这一瞬间,泪水模糊视线。 她终于找到他了。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姜宁连人带狗收进空间。 黑暗消失,光线有些刺眼。 她这才看清霍翊深,冷俊帅气的五官消失不见,只剩苍白而骨瘦嶙峋的身体。 瘦,瘦到脱相,呼吸断断续续的。 姜宁擅着手检查他的身体,腰被撞伤,腿上豁出大伤口,已经腐烂生蛆…… 他身体多处受伤,却将药让给了狗子,给它缝合,把生的机会让给它。 明明伤了腰动弹不得,却还要对付那些垂涎狗肉的人。 她无法想象,这十几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姜宁给他喂了些葡萄糖水,吃药打针,拿出药箱开始清理他大腿上的伤…… 打过麻醉,小心翼翼将腐烂的肉剜掉,清理伤口缝合。 剜别人的肉,她或许没有感觉,但对象是霍翊深,感染的他随时有生命危险,姜宁握着手术刀的手一直在抖。 十几天了,这已经是奇迹。 换成别人,或许早就嘎掉了。 他或许一直在等,想将狗子亲手交给她。 眼睛辣得难受,姜宁拼命深呼吸。 处理好外伤,开始检查他惨不忍睹的背部。 狗子在门外不停哼唧,声音同样复杂至极,似乎既自责又内疚…… 姜宁花了几个小时,才将他浑身上下的伤处理干净,烧退了又上来,最凶险的时候心跳都出了问题。 她连忙实施急救,还打了支肾上腺素。 打的时候,姜宁的心挣扎得厉害。 她不是专业的医生,虽说跟在李院士跟马光年身边学了不少,但学的可是中医。 可是要不打,她知道霍翊深熬不过来的。 强心针,其实她根本没得选。 “霍翊深,你要挺住,你有老婆的,有妹妹,还有可乐的,你不能抛弃我们!” 她握紧他的手,一遍遍地喊着。 狗子撞开门跑进来,急得在床边打转。 姜宁陪着他,嘴里絮絮叨叨说着。 自己也不知说了什么,感觉把一辈子话都说完了。 或许是命不该绝,他的心跳逐渐稳定下来。 继续喂葡萄糖,小半碗清粥…… 他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姜宁片刻不离守着,困了就躺旁边眯会,清醒时就在他耳边说话。 定了闹钟,按时按点给他喂药喂汤。 姜宁守着霍翊深,狗子守着铲屎的。 见她怔然出神,它将自己受伤的爪子伸过来。 姜宁自责又内疚,连忙给狗子处理伤口。 处理好两只爪子,喂了几颗药,又将它肚子上的缝合线拆了。 干仗干习惯了,狗子也不怕疼,透亮的眼睛来回扫着霍翊深跟姜宁。 姜宁抚摸着它的脑袋,“可乐,谢谢你一直守护着他。” 见训导员仍在昏迷,狗子嘴里发出哀戚,陪着铲屎的一块守着。 姜宁心疼它这段时间遭的罪,轻轻撸着狗头,“安心睡吧,这次换我守着你们。” 狗子听懂她的话,闭上眼睛休息。 守到后半夜,霍翊深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狗子也没发烧,姜宁这才合上沉重的眼皮。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姜宁被推醒。 “汪!” 狗子推的,声音急切,尾巴拼命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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