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贫且贱。及长,尝为季氏史,料量平;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由是为司空。”
李玄着表情微微一怔,琢磨半晌,也跟着笑了起来,拱了拱手:“衍圣公高义,老朽佩服。”
“解元郎,可算是找到你了!”贾兰刚回到修竹阁,就被一位童子唤住。
那童子很是焦急,却仍一丝不苟地朝贾兰行礼,随后才道:“公子的诗作被选入伏枥堂中,夫子们命我来请公子到堂上一见。”
贾兰见那童子满脸是汗,想来定是寻了自己多时,拱手道了声抱歉,拿出帕子递了过去:“小朋友先擦下汗。”
“谢过解元郎。”童子感激地接过帕子,边擦着汗边引导贾兰往前走。
“时间快来不及了,解元郎请随我来。”
“好。”
等到贾兰来到伏枥堂上,却见除了夫子之外,堂上恭恭敬敬地站了十几名士子。
“哈哈,我们的解元郎来了。”
孔际瑞笑着说道。
贾兰拱手行礼,矜持而立,瞬间收获了许多道跃跃欲试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解。
这种明显是比试的气氛,然而据他所知,龟园诗会并没有这一项。
此时,坐在上首的衍圣公开口给贾兰解开了谜团:“今年恰逢国朝驱除北狄,定都神京满百年,今朝廷纯仁,遵道显义,并包书林,圣风云靡,英华沉浮,洋溢八区。值此佳年,我龟园诗会也不能免俗,诸位皆是一时之俊杰,不若就在堂上再赋诗一首,以彰国朝文教。”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今年确实与众不同。
孔际瑞乐呵呵地又道出一个题目。
“便以一炷香为限,望诸位小友一展所长!”
“谨遵衍圣公言。”
童子们捧着文房四宝,站于士子跟前高举承盘。
“早就听说贾解元芝兰玉树,典雅不凡,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一旁某位士子朝贾兰笑了笑:“在下金谷书院周卓明,正好借此良机向贾解元讨教!”
贾兰瞥了一眼,这堂上士子十有三四都穿着绣有金谷书院标签的袍子,精神焕发,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心中感叹不愧是神京第一书院,金谷士子的精气神真是不俗!
“客气客气!”贾兰回了一礼,转身提笔直接就在放在承盘的纸上刷刷地写着。
周卓明见贾兰动笔如此之快,不由一惊,连忙收敛神情细细思考。
不一会儿,贾兰已然将笔放下,就这样肃立站着,也不出声。
“心性不错!”孔际瑞暗自点头,对贾兰不抢着出风头的态度很是赞赏,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此子居然才十二岁。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孔际瑞目光投向贾兰,道:“老夫方才见贾解元第一个停笔,便从贾解元开始吧?”
“请夫子点评!”
童子呈上诗文,看到贾兰那天然去雕饰的文字,孔际瑞不由赞道:“前明永乐始有择善书法者入翰林为庶吉士者,本朝循明制,观贾解元之书,其才情实足以选入翰林矣。”
众士子一时哗然,以书法入翰林者也曾经有过,如前明汤流,本朝太宗时选大书法家,吴中四才子祝允明之后祝醴入翰林便是如此。这贾兰才多大,便是打娘胎就开始学习书法也不过十载功力,其书法竟得衍圣公如此称道?
翰林学士极其清贵,自前明起,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礼部、吏部堂官非翰林不任。一旦选为庶吉士,世人便视其为储相,自前明到本朝,内阁首辅凡二百余人,翰林出身者占了九成,足可见翰林之盛。
孔际瑞见众士子隐隐不服,便让童子拿着贾兰的诗作给众人一观,只见上书律诗一首:
薄晚啸游人,车马乱驱尘。月光三五夜,灯焰一重春。
烟云迷北阙,箫管识南邻。洛城终不闭,更出小平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