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华如水。

柳生坐在门槛下，仰头望着星空。

那本名为《重明诀》的书被他搁置在腿上，金色字体伴随着呼吸一并闪烁着淡淡的微光，像是达成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书柳生已经研究了好一阵子，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这本书的确是部功法，但他不懂里面描绘的什么运气行心静脉气府的说法，所以暂时毫无头绪。

二，这本书散发出来的那种与自己共鸣的气息来自于封面上的字，或者说是来自于抄写这部书的主人，也就是十二圣谢寒，那个人在运笔时故意留下了什么，这才导致自己碰触书时会产生反应。

那么，谢寒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呢？

是同族？来自于自己人的那一半？还是妖的那一半？

又或者……是亲人？

真正的亲人！

是父亲？还是母亲?

柳生看着星星默默的想着，有些茫然。

他的脑子里早就没了亲生父母的样子，只有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想象出来的轮廓，大概是自己那时候实在太小？

如果抄写这部书的是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那么他们当初为何要抛弃自己？只留下这部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有的吧……”

想着在山上时许小竹对自己说过的话，柳生有些不确定。

如果知春亭的覆灭是因为重明诀，而重明诀是父母留给他的东西，那么她说，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自己，倒也的确说得过去。

但……这又有些说不通。

因为他手里的很明显不是原版，如果它真的这么绝世罕见，那些人应该去追逐真正的重明诀才对，而不是一部手抄。

就如同古董，真品和赝品，即便一模一样，也没人会愿意追求赝品。

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谢寒的实力太强，他们只能退而求次！

“这世界还真是残酷。”

柳生向后一仰，以手撑地，感受着掌心的冷硬，叹息。

修行者的世界很神妙，相应的，规则似乎也要比世俗来的更加赤裸直接。

毫无公道，实力为尊！

比如知春亭下那断壁残垣，比如那两个想杀自己的人，比如这背后理不清的缘由。

“拳头大就是道理，古今如此！”

清冷的声音由身后传来，柳生笑了笑，看着眼前挡住星星的漂亮小脸，问道，

“你们修行者就这么喜欢在高处？”

他坐在门槛前，少女坐在屋檐上，一个仰头，一个低头。

一句无心之言，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只是喜欢看的远些！”

许小竹解释的很快，因此显得有些急切，似乎想告诉柳生他们是不一样的。

眨了下眼睛，柳生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笑了笑，心想自己还不是修行者，不过若想去到高处倒也不难。

“你这次，似乎并没有发作？”

许小竹看了一眼柳生腿上的书，问道，

“是因为它么？”

“应该是的”

柳生挠了挠头，有些迷惑，

“以往每次动用那股力量时都会有反噬，可这次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不适，还有些奇怪的变化……”

说着，他掀起衣襟，原本被鲁文砍伤的地方此刻早已恢复如初，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以前的恢复速度没有这么快。”

柳生放下衣襟，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