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嗤”了一声,摆摆手嘲道:“你这人蠢得比憨洛更厉害,俺倒是晓得你不是他了,雾气有甚怕的?天天都看得到,来回走个八九回,憨洛再傻也不得问这些个蠢问题。”
胡大海笑道:“我本来就不是甚憨洛,你这人倒是稀奇,硬要说我是别人。”停了停,问道,“你倒是个地里鬼,可看到这里有个铁牌子没?”
那妖怪先是说没见甚铁牌铜牌的,他家最讨厌这些玩意了。后见胡大海追问,把手指放到嘴巴里咬着,眼珠子朝着天上斜着脑袋想半天,才猛然拍了一下脑壳,大声嚷道:“还莫说,我想起来了,早几年我和憨洛来这里耍,就看到一堆破衣裳烂口袋,捡回去跟老祖宗看,老祖就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牌子,莫不是你的?”
胡大海心道难怪自己找半天没见个痕迹,原来是这厮贪玩拿回去了,心道还得着落在这厮身上,笑嘻嘻赞道:“你怎的猜到了,果然比我聪明。”
妖怪得意叉手笑的欢畅,又指着胡大海道:“你不光傻,还是个粗心的,怎的把衣裳口袋都弄掉了,回去不得被你老娘打?”
胡大海装着一副苦脸,道:“是哟,回家遭打了四五回,皮都打卷了七八处,痛杀我了。”
妖怪笑的在地上乱滚,好不容易站起来,大气道:“就该多打几顿,我老祖打我的时候就说了,傻子要多揍几顿就要变得聪明些,你看我现在多聪明,你可得好好学学才成。”
胡大海故意哭丧道:“我可不要再挨打了,打在屁股上生痛得紧,难道你不痛?”
妖怪这才回想自家挨打的经历,打了个冷颤,凑过头来低声嘘道:“莫说,还真痛,俺本来是不想要变聪明的,可是老祖宗不干,还是老打不停。没得奈何,只好聪明了些个。”
胡大海憋着笑,道:“难怪我一看你这长得就聪明伶俐,原来是老祖打出来,还得回去多挨几顿好打,我也不得聪明了些不是。”
妖怪连连点头,扯住胡大海袖子,哈哈笑道:“合该如此,这回可得带上我一道,听老祖讲古,我早就不耐烦在这鸟地方待了。”
胡大海问他:“怎的这里还有何说道?”
妖怪不忿道:“似我这般聪明的,和那些蠢物天天厮混,没得个趣味,这地方又不大,俺都走了个遍,不好耍。听闻老祖曾言,俺们这寒宫残地早前可是从天界掉下来,说了好多故事,可俺从来都没见过,就寻摸着去看看撒。老祖又不准,憋闷得紧。”
胡大海心道,没想到遇到个爱旅游的主,不过这厮老祖估计有几分门道,且得让他带个路,寻那老祖说道一番。
于是道:“咱俩也算认识,不知可有名姓告我?”
妖怪昂首挺胸一番,高声唱道:“俺是广寒山第一聪明的兔二爷,你叫做个甚名字?”
胡大海也道:“我可是南安洲第一聪明的胡大海,咱俩都是聪明人,何不做个好朋友?”
兔儿爷大喜,拉起胡大海手乱蹦跳一番才住,高兴道:“好,好!除了憨洛,你就是我最好朋友了,且跟我回去耍玩,我可是有好多好东西,保准你没看到过。”
胡大海笑道:“合该如此,我这里也有些好东西,咱俩正好可以一起玩乐。”
既然知道令牌可能被这厮拿走了,胡大海也不准备在这绝谷里头乱找,就要跟兔儿爷去那广寒山。
兔儿爷在前滔滔不绝,将他祖宗八代的故事都要讲个明白,胡大海听得扎实,心里暗道这里原来来头还不小。
却原来这地方也不是甚没跟脚的,是那九重天上玄天域下广寒界碎落到下界的残片,至于这甚玄天域广寒界虽知道名字,也不知是哪里所在。估计离得玄初界不会太远。当年为何广寒界会有残片掉落,也没个说法。只晓得是几万年前天地巨变,这福地脱离仙界,掉到无尽虚空,靠近得了玄初界。
几千年前离得近了,天地自生感应,裂开几道纹路来,和玄初界挂靠一起,于是也就有了往来。
至于兔儿爷一家,从祖辈开始就在这福地所在区域厮混,残片破碎后,跟着也流落出来几万年,中途多有舛变,渐渐的成了福地土著,对前尘往事也了解得个似是而非。家里只有老祖还整日念叨,其他人都懒得听他碎嘴。
胡大海从这厮口里,夹缠不清的了解了些陈年旧事,最想知道的确是这方天地的现状。
据这兔儿爷说道,据老祖说了,自打天地开了口子联通了外头,就有些不三不四的鸟人进来乱逛乱抢,所以每到这个时节,只要看到有外人进来,老祖家法就森严了些,不准大家伙出门耍了。
这几天憋闷的很,偷偷溜出来,没想到结识了个好朋友,心里欢喜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