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了?钱呢?”胖子问重点。
“问题就是没钱,你听什么去了?还了!还了知道么?”张怕看看他们:“你们几个还想打回来?”
“废话,平白无故进局子,啥都没干交出去一千八,怎么着?认了?”乌龟说:“这事儿没完。”
“你们慢慢闹,我回了,晚安。”张怕先行离开。
隔天阴天,起床没一会儿,劈里啪啦下起雨。坐在沙发上往外看,正在感慨钱财的快速流逝、老天都为我哭泣的无聊情绪时,接到乔大嫂电话,小心翼翼问他有时间么?能来医院么?
张怕说马上到。
挂电话,进仓库找把伞,打车去医院。
乔光辉在输液,两只手又冷又肿,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睁着,鼻子上是氧气管。
乔老爷子站在走廊,乔大嫂站在乔光辉床前。
张怕进病房看会儿老头,乔光辉就是那么侧躺着,脑袋歪着,眼睛一大一小,偏不闭眼。
张怕说:“别睁着了,歇会儿吧。”
乔光辉完全无动,要不是****还在动,几乎怀疑昏死过去。
在病房里呆上二十多分钟,乔大嫂叫他出去。在走廊里,乔大嫂说:“医生说了,可能过不去今天。”
张怕没有接话。
乔大嫂说:“老乔要走了,还得麻烦你,我们家没人抬他。”
张怕说放心,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你别操心,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才是对的。说着话看眼乔家老爷子/
老爷子在走廊一头,隔着玻璃看外面雨滴洒落,好久也没动一下。
张怕跟乔大嫂说:“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们不懂这个,你说出来,我们才好去做,千万别客气。”
乔大嫂恩了一声。
张怕想了下说:“那先这样,我去看看老头儿。”走回病房,坐到乔光辉身边。
乔光辉瘦的皮肤颜色都不对了,胡子有些长,张怕问:“刮下胡子?”
乔光辉没有反应。张怕说:“给你刮胡子,好不好?”
乔大嫂也走回病房,大声重复问话:“刮胡子,刮么?”
乔光辉眼睛动了一下,但是没说话没回应。
乔大嫂跟张怕说:“麻烦你了。”
张怕说不麻烦,俯下身子拿盆,又拿刮胡刀试下刀片,跟乔大嫂说:“我去买刀片。”
“这个不行么?”乔大嫂问。
张怕说:“刀片不快的话,刮起来痛。”说完拿伞出门。
在找商店的时候,接到艾严电话,问他在哪?干嘛不在家?是害怕她、逃跑了么?
张怕回话说不是,说一个邻居住院。
艾严想了下问:“用我过去么?”
“不用,我一会儿回去。”张怕回道,停了下问:“你有事儿?”
“不知道。”艾严回道。
如果说在昨天以前,艾严的动力是勾引张怕伺机报复,现在就是没了动力,早上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想来想去,想找张怕谈谈。至于谈什么,到时再说吧……
张怕说:“那你上车歇着,我先忙。”
等买了刀片回医院,在楼下看到车牌是五个四的那辆大面包车,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大步往里走。刚走两步又慢下来,自嘲一笑,哪有这么快?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
上楼的时候,在走廊看到许多人,有人哭有人劝,有人去办手续。是另一个楼层的病人。
张怕多看几眼,心里有点不舒服。块步上楼,回去乔光辉住的楼层。
拿脸盆接热水,给老头一点点刮胡子。
刮过胡子,换纸尿裤,忙碌一会儿才坐下。
看着监视仪上的数字,血压已经降到很低,高压不到八十。
乔大嫂指着吊针说:“这个药不能停了,要一直打,现在就靠它维持血压,药一撤,血压就下来了。”
下来的意思是人没了。张怕看眼药袋,又看眼监视仪。
乔家老爷子进来说:“你先回去吧,光辉要是走了,我给你打电话,现在不吃不喝的,你留在这也是浪费时间,回去该干活干活,该休息休息,别耗在这。”
张怕想了下,说好,又说:“反正租了房子,你们俩换着回去休息。”
“睡不着。”乔大嫂回道。
张怕恩了一声,说声走了,出门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