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一共没多少人,这一下走了五个,华哥很是不爽,指着屋里的刘彪子说:“赶紧出来,不出来别关我不客气。”
刘彪子根本不管他说什么,一直哈着腰东翻西找。
华哥怒了:“最后说一句,你出不出来?”
刘彪子没回应。
华哥恨声道:“好,好样的/”转头说话:“打他,拽出来打。”
“啊?”工人有些犹豫。
“打他,先动手的给一百块。”华哥喊道。
一百块钱的诱惑,马上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往里跑。有他带头,别的工人也往里冲,尤其那个膝盖撞伤的家伙,轻伤不下火线,缓上一缓,竟然瘸着腿又过去了?
张怕忽然大喊:“打他,我给一千。”这个他是华哥。
工人愣住,纷纷停步回头看。
华哥更是吃惊,转过身看张怕,仔细看两眼才说话:“你是谁?干嘛的?”
张怕说:“你们是干嘛的?”
“废话,我们是干活的。”华哥说:“你别影响我们工作。”
张怕瘪了下嘴:“郭刚伤好了?”
“你。”华哥多看张怕几眼:“你是谁?”
张怕指指里面:“他邻居。”
“邻居啊。”华哥想了下说:“正好你是他邻居,把他弄出来吧,我们得工作,完不成工作是要罚钱的。”
“你们完成什么工作?”张怕琢磨琢磨:“我好奇一件事儿,这房子是他的,他签合同了?”
“房子是他的?”华哥说:“我们不管房子是谁的,老板给任务,我们干活,你有什么意见,跟老板提。”
张怕说:“我没意见,就是好奇问下。”
华哥想了想,觉得没必要理会这家伙,斗嘴有什么意思?冲工人喊话:“把他弄出来。”
张怕说:“先别弄,我觉得你们是非法强拆,是违法。”
华哥冷笑一声:“违法?去告我们啊。”
张怕点点头:“你说的对。”当着他的面打电话报警。
华哥有点迷糊,这家伙到底是干嘛的?想了想,招个工人过来,两句话,工人朝外面跑去。
没一会儿走过来五个人,其中有俩穿制服的,刚才那个工人在前面领路。
几个人很快走过来,华哥跟一个警察、还一个干部摸样的人打声招呼,开始介绍情况:“我们在工作,他不让我们干活,还打电话报警。”
“报警?”俩警察有点意外,见过捣乱的,可是捣乱的主动报警?刚跟华哥打过招呼的警察问话:“什么事?为什么报警?”
张怕指着房子说:“我知道……”一句话说了三个字,忽然现自己不了解情况。虽然都知道是父母留给刘彪子的房子,可万一房产证上面的名字不是刘彪子怎么办?
“你知道什么?”那警察又问。
张怕挠下头:“那什么,他们有问题,那个孩子的脑袋有问题,他们啥都不管的就去打人,你看这一地血……不对,这个是他们流的。”
一句话说的乱迷糊,警察没听明白,问道:“他们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到底谁有问题?谁流血了?”
张怕说:“那孩子姓刘,这是他的房子,父母双亡,就留下个房子,他们过来强拆,不管孩子在屋里,他们也要拆,派人进去抬那个孩子出来,那孩子脑袋不好使,要挣扎啊,一挣扎把大家都挣扎倒了,抬那孩子的三个人就都受伤了,流血了,就这个。”
警察有点听明白了,问道:“你是说屋里那个人打伤了三个工人?”
张怕愣了下:“我刚才是这么说的么?”
“你说那孩子挣扎,然后他们就受伤了。”警察回道。
张怕只好再多解释一点:“有三个人抬着那孩子出来,那孩子一挣扎……这个不是打架,是被抬到空中,算失去自由吧,搁谁也得挣扎啊,一挣扎,带倒三个人,三个人就伤了。”
警察总算听明白了,摇头道:“你这语文,是跟日语老师学的吧?”
张怕咳嗽一声:“你说跑题了。”
“咱俩谁跑题?我问你为什么报警,你说半天说的什么?”警察有点急了。
张怕说:“我在解释原因啊,你看吧,这是他的家……”瞧那意思是打算再说一遍能让听迷糊的经过。
警察赶忙拦住:“你先等下。”问华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干活,他来捣乱,然后还报警。”华哥等于是又重复一遍最开始说过的话。
警察无奈了,一个说话说不清的,一个说重复话的,等华哥说完了话,警察走向房子。
本来就没有门,墙又塌掉,内里情形一览无余,一个很瘦弱的男生蹲着扒拉砖头,不知道在找什么。
警察喊上一声:“停停,停停。”
里面那人不做回应,张怕在后面说:“他脑子有问题,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