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1 / 2)

十月份的天黑的快,只这么一会儿功夫,残余的金乌已经彻底西坠。

昏暗的暮色笼罩在田宓的脸上,给她甜软的面容上添了抹疏离,她没说话,只眼尾上挑,颇有意思的盯着男人打量。

田长卿心里有鬼,被这么盯着,不自在的挪了挪脚“怎怎么了”

田宓勾唇,她与原身一样,有一副极为讨巧的容貌,好看,却没有攻击性,整个人都沁着甜,再这么一笑,叫人心头都软乎乎的。

见状,田长卿心头微松,也跟着笑起来。

不想,那笑意还没铺开到眼敛,就听到二妹凉凉说“刘向东手伸的还挺长,许诺你什么好处了”

“你怎么知道咳咳我是说,什么刘向东我不认识。”男人一脸懊恼,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头,慌忙否认。

心里则稀奇,自己这二妹怎么好像变聪明了

“蠢”田宓嫌弃的掀了掀嘴角,她还惦记着鱼汤,没心情跟便宜大哥墨迹,牵着小弟利索离开。

独留下田长卿又气又恼,恨不得再追上去理论一番,只是想到刘向东许的好处,到底忍了下来。

不着急。

得琢磨个好办法才行。

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

他前几天跟几个哥们儿去县城,在那边的供销社看到了手表,那玩意儿派头的紧,从爷奶这边哄到手表才是最重要的。

到时候,他带着手表,骑上自行车,再往衬衫口袋里别几支笔,定然也不比县城里的干部差。

至于二妹

哼,死丫头早晚要嫁人的,刘向东许诺的好处,他要定了。

朝阳村没有通电,晚上家家户户睡的早。

来到这里半个月,田宓已经从夜猫子成了早睡早起的乖宝宝。

晚上梳洗好躺在床上,正听着四妹叽叽喳喳分享着校园趣事,房门就被人推开。

栾红梅将煤油灯放在桌上,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据递给二女儿。

“什么”田宓抬手接过。

“布票,过两天有大集,供销社会来新货,你早些去,选两块好料子,做身像样的衣服。”说着,栾红梅又有些肉疼的打开帕子,从里面抽出几块钱递给闺女。

“妈,我也要新衣服。”四丫田盼娣一咕噜坐起来,期待的朝着母亲伸手。

三丫来娣局促的捏着衣角,虽然不敢直说,眼底却也透着渴望,她16岁了,到了爱美的年纪,却连一件好看的衣服都没有,全是捡姐姐们的。

“要屁要老娘看你是欠收拾。”除了大儿子,栾红梅一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竖起手,就要对着四丫头落下巴掌。

田盼娣灵活闪身躲开,嘴上还不服气嚷嚷“凭啥只给二姐买我跟三姐也要。”

“你能跟你二姐比吗她那是要相看婆家了,没身体面的衣服怎么行”说着,栾红梅又看向二闺女,喜滋滋叮嘱“大集那天去早点,妈托人打听过了,最近有大红色料子咧,到时候做个红褂子,上次你大姐不是还给你寄了一条军裤相看的时候那么一打扮,娘保证,就我闺女这品貌,一看一个准。”

田宓抽了抽嘴角红上衣,绿裤子,这是个什么审美

唱东北二人转给人看

“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啊”见闺女表情不对,栾红梅抬手推了她一把。

田宓回神,胡乱点头“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也要上上心,都二十了,再不定下来,村里得有人说闲话了,我看那姓刘的小伙子就不错”栾红梅絮絮叨叨,一屁股坐到床上,大有长谈的意思。

“妈,煤油灯火是不是变小

了”田宓提醒。

这话一出,栾红梅立马跳了起来,小心端着煤油灯往外走“不跟你说了,妈先回去了。”这玩意儿费油,那煤油老贵了,买的时候还要票,可不能这么嚯嚯。

“姐你可真聪明。”田盼娣鬼灵精,哪里看不出来二姐是故意的,不过“姐,你真要嫁人了啊大哥都26了,也没娶媳妇,你才20岁,有什么好急的”

这话没法接,因为那些个说女人错过花期就难嫁人的市俗观念,田宓自己也不认可,又怎么跟妹妹们解释

按本心来,她根本不想结婚。

但这世道,出门得有证明,跑都跑不了,不结婚,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田宓惯来是个识时务的,也不觉得自己有改变大环境的能力

去集市上逛逛,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能认识些人,总要物色丈夫人选的。

只是有虎视眈眈的刘向东,她的选择范围就小了一大圈。

想到这里,田宓又烦躁的翻了个身。

前世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长了一颗喜欢极限运动的强大心脏

或者可以尝试将那对人渣父子搞下台

可是这会儿她连刘家背后的靠山都弄不明白,又该如何行动

故意陷害,给他们家塞一些违籍,再去举报什么的,长在红旗下的田宓也做不出来。

思来想去,还是得想办法收集刘家的切实罪证才是解决办法,那本书虽然看的不仔细,却也足够田宓知道,刘家两父子手上不干净。

只希望,时间来得及吧,做了大概打算的田宓拍了拍等着她回答的四妹,轻叹了口气“睡吧”

“哦”

赶集市。

在田宓生活的后世,有些地方也依旧保留着这种传统习俗。

她没有去过,原身记忆里倒是有几次经验。

到了这天,田宓凌晨4点不到就起了身。

家里还是一片安静,她轻手轻脚出了屋,又去了厨房,拎着大木桶,直奔朝阳河。

时间进入十一月。

寒露、霜降已过,这些天降温的厉害。

田宓裹着父亲做活时穿的破旧外套,迎着微曦晨光,只用了几分钟就跑到了朝阳河边。

一路上,除了听到几声犬吠,再无一丝动静。

站在河边,她又四处张望了下,确定真的没人后,立马脱了外衣外裤,只着一件短袖衬衣与及膝中裤。

初冬时节的凌晨,温度很是不友好,只有零上五度左右,只是放衣服的这一几秒功夫,田宓浑身已经冻的起了鸡皮疙瘩,汗毛更是根根立起。

担心感冒,她不敢再墨迹,搓了搓手臂,脱了鞋袜,一个灵巧轻跃,“噗通”一声,整个人便落入了水中。

入水的瞬间,田宓立马活了过来,漾起笑,仿似鱼儿入了水,几个甩尾就消失在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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