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亲眼见三妹换好衣服,跟在护士长身后干活。
两个像是送幼儿园小朋友上学的姐姐才松了口气,离开前又跟护士长热情的寒暄了几句,约定好请人过几天上门吃饭,又放下给其他人准备的一些小点心,才相偕离开。
走出卫生站,姐妹俩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几眼。
接下来就靠三妹自己了,毕竟她自己争气才是最重要的。
田芯的确很争气,她脾气好,性格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再加上特别勤快,凡事抢着做,才两三天的功夫,就已经在卫生站站住了脚。
虽然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别人对于她这个关系户的抵触已经消除了大半。
田宓跟大姐见小姑娘上班没几天,整个人活泼了不少不说,还交到了朋友,心里的担忧才彻底放了下来。
而此时,离娄路回出任务已经有12天了。
田宓一边准备着过年的东西,一边计算着丈夫回来的时间门。
就在她以为会先等到男人回来,不想却意外先等到了四妹田雪的电话。
大姐夫的勤务员小张过来喊人的时候,外头还吓着雪,田宓没让她姐出门,自己套上大衣跟着去了部队。
电话接通后,那头的田雪直入重点“二姐,已经分家了,我跟爸还有小弟一起去夭港镇了。”
记忆中夭港镇好像离朝阳村是挺远的,还没有直达的车,要是骑自行车,得骑上个小时。
田宓惊讶“这么快田长卿他们没闹吗”
“闹了,肯定闹啊,不过爸答应他们,将来工作给他,家里的屋子也给他,后面的工资每个月给妈一半,他们立马就同意了哦,对了,爸没当所长,他拒绝了,说要是当了所长分了房子,大哥他们还是会闹腾,所以现在还是民警,不过这边派出所有安排房子给咱们住,每个月给1块钱意思意思就行”
“房子怎么样要是环境不好,别省钱,我再给你汇一些。”
“不用,你上次给我的钱,三姐没要,都在我这里呢爸已经给你写信了,他说打电话浪费钱,我想着你肯定记挂着家里,就自己跑到邮局给你打的电话,当时具体怎么谈判闹腾的,太复杂了,一时讲不清楚,我也写信给你了,刚才已经寄出去了对了,二姐,三姐怎么样啊是不是已经是军人了你让她有空给家里写信,新的地址我寄去的信封上面就有”
整个通话都是四妹在说,田宓几乎没能说上几句话。
等挂了电话后,她的心情还是复杂的。
田宓很清楚,父亲放弃升职,不要房子,甚至五十出头,还去了一个全新的环境,重新从底层做起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田宓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各种情绪,才冲着姐夫笑道“咱们最近电话有些多,是不是不大好”
陈刚该听到的也听到了,明白二妹此刻的心情,他没多问什么,只是配合的笑道“放心吧,你姐夫我都记着时间门呢,等发工资的时候扣。”
田宓也笑“那我就回去了。”
“去吧,话挑着跟你姐说。”
“哎我知道”
回到家属区,田宓刚进屋,就见大姐黑着脸,拿着鸡毛掸子在沙发上掸灰尘。
她有些莫名“怎么了这是”
果果小人精,奶声奶气道“妈妈去晦气。”
本来黑着脸的田雨一个没绷住,直接给逗笑了“噗呲你个小人家家的,还知道晦气”
小果果抬了抬圆润的小下巴“妈妈刚才说晦气了呀”
田宓也被小丫头逗的发笑,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来抛了抛。
小丫头就喜欢这个,顿时人来疯,又笑又叫的。
田宓也乐意宠她,反正她有力气,于是陪着小胖丫玩了好一会儿才将人放下,笑着问一旁笑看着她们的大姐“谁惹你生气了”
提到这个,田雨脸上的笑容一收,将鸡毛掸子搁在条桌上,抓起花生继续剥花生仁,嘴上嫌弃道“能有谁周大军那妈就是你姐夫他们团三营副营长的妈。”
“她咋啦”田宓坐到姐姐身边,也抓起花生剥皮。
这些都是要准备过年的零嘴儿,田宓之前提过,给孩子们换换口味,做个怪味花生啥的,所以这两天,姐妹俩有空就剥一些。
“咋了做春秋大梦呢不知道咋看上三妹了,想让三妹给她做儿媳妇,嘿关键人还一副看上咱们三妹,是三妹天大的福气的模样,还嫌三妹身子瘦弱,怕是不能生儿子,所以不能要彩礼,得多给嫁妆我xx”越说越气,田雨恨恨拍了几下桌子,好一顿脏话输出。
田宓也皱眉“我记得你说的那个周副营长不是结婚了吗”
说到这个,田雨白眼几乎翻出了天际“要不我能这么生气给介绍的是周副营长的弟弟,去年来部队里探过亲,那就是个二流子简直不要脸”
这下田宓也生气了,但还记得大姐怀孕的事情,先是安抚了几句,才挑拣着把父亲成功分家的事情说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田雨的面色果然好了不少“分了好,那点子东西给他们也好,就当花钱消灾了,再过几年,四妹跟向阳大一些,咱们再使使劲儿,给他俩也谋个好去处”
“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姐,我手上还有一个当兵的名额,要不要给大姐夫那边”
田雨正在喝水,闻言不解问“给你姐夫家干啥”
跟亲姐姐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田宓便直接开口了“还人情啊不管怎么说,要不是大姐跟大姐夫帮忙,我也不可能会嫁给老娄,我对他很满意,而且大姐大姐夫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一把,我一直记在心里呢。”
见大姐已经一脸不赞同的皱眉了,田宓立马笑道“你是我亲姐姐,我可以厚着脸皮,但姐夫是姐夫嘛,就算他没想要我的报答,我也不能装傻充愣不是现在当兵名额不好弄,我想着,大姐夫家里面,或者有没有什么关系好的亲戚朋友想要当兵的,好歹是一份人情嘛。”
这一次,田雨倒是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好笑道“你不知道妹夫已经给了谢媒礼了。”
田宓一脸懵“什么时候的事”
“还真没跟你说啊”田雨好笑的将手里的花生仁放到簸箩里,又抓了一把带壳的才道“去接你过来的第二天吧,就给你姐夫送了一块羊脂玉。”
“羊脂玉”
“对,是妹夫之前出任务的时候弄到的,你姐夫喜欢下围棋,一眼就瞧上那块玉了,想要用来做一副白子来着,哈哈要了好几回,妹夫都没给他,为了这,你姐夫有一回还坏心眼的请人吃饭,灌人酒,想乘机将那玉骗过来,没想到妹夫喝醉直接睡了过去,白忙一场不说,还倒贴了一顿好酒,可给我笑的”想起丈夫为了那一块羊脂白玉抓心挠肝的模样,田雨这会儿还觉得发笑。
“老娄都没跟我提过这事。”田宓也笑,更多的还是甜滋滋的,毕竟自家男人不是个小气的,却一直不肯割爱,定然是真喜欢那块羊脂白玉,最后却当成谢媒礼给送了出去。
嗯不对啊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大姐,羊脂白玉很值钱吗”
“咋不值钱你姐夫说他得到的那一块得有四五斤重,值一百多咧。”
田宓表情扭曲了一瞬。
“咋啦”
“没”就是找到了发财之路。
后世她生活的那个年代,顶尖的羊脂玉论克卖,一克小两万那种,她这要是找几块好料子,晚年是不是就可以翘脚享受了
这么一想,怎么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呐
完了,完了,这是要发了呀
“你想什么呢怎么脸又红了”田雨抬手探了探妹妹的脸颊,发现还真有些烫,不会是伤风了吧
“想我家老娄呢。”得赶紧问问,家里还有多少玉石,没有也要想办法买,还有她的海底宝藏、帝王蟹。
嘶这么一脑补,就更想回回了。
“噗个死丫头,也不害臊。”
“”
人大约都是不经念叨的。
这天夜里,田宓在炕上睡的香甜,正美滋滋的做了个怀抱着玉石,徜徉在金钱海洋中的美梦,就被外面的细微动静给惊醒了。
她其实还没彻底清醒,但人已经条件反射的一咕噜坐了起来。
刚好这时候,卧室的房门也被人轻轻推开。
黑暗中,隐隐绰绰的高大身影,叫田宓迷迷糊糊张口“回回”
男人低笑“是我,吵醒你了”
话音落下,娄路回已经拽了门边的电灯线。
亮光乍起,刺的田宓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等再次睁开时,娄路回已经大步的来到了床边,他弯下腰,长臂一伸,就连人带被的将小妻子抱住,满足的深吸一口气,才低喃“甜甜,我想你了,时时刻刻都想,做梦也想。”
田宓还有些不真实感,跪坐在床上,下意识伸手回抱着爱撒娇的男人,怔怔嘀咕“我做梦也梦到玉石了”
听得这话,娄路回身体一僵,然后轻轻松开怀抱,用几乎哀怨的眼神盯着一脸心虚的妻子,总觉得自己错付了。
田宓被盯的整个人都僵硬了,也彻底清醒了,不是别用负心汉的眼神看着她呀,她真的是睡迷糊了,谁让一晚上脑袋里全都被玉石跟暴富填满了呢
还有,她为啥会把梦境中的话给秃噜出来
明明她想说的是,她也想回回了啊
这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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