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不能在这么猛冲猛打了,族众已伤亡不小,如此耗下去,咱们右卫的人可就不剩几个了!”向王杲苦劝的,是其麾下头号“马仔”来力红。
与来力红一同前来的,还有王兀堂、觉昌安、奈尔秃等人,显然在来这里之前,一帮人已经有过串联,这让王皋心中十分不悦。
不悦归不悦,眼下的困局必须想办法解决,从9月19日攻城开始,到如今已过去四天,除了损兵折将,三万五千大军竟拿只有两千来人坚守的一座城池毫无办法,这也难怪大伙会如此灰心丧气。
“诸位可有什么破城良策?”王皋耐下性子,向众人请教道。
“既然攻不下,那便退兵,眼看冬季将至,料想宋洲援军就要赶来,何必在此白白消耗,依我看,还是从前袭扰使宋洲不得安宁的法子有效。”
“汉人向来擅长守城,尤其是这宋洲人修得城堡、塔楼,简直如龟壳一般,让人无从下口。贝勒,不如先撤吧!”
王皋看向王兀堂与觉昌安,见两人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已是认同了其他人的想法,他无奈道:“非我不愿撤走,奈何与鞑靼人已有盟约,若我等不辞而别,只怕鞑靼人会迁怒于我等。”
来力红接话道:“他们如今伤亡亦不小,贝勒不如向图们汗劝说一番,或许此事会有转机。”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皋只得应着头皮前往土蛮汗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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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长昂一边嘬着牙花,一边大骂宋洲人的懦夫行径。
大夫从长昂左臂中取出一枚铅弹,然后剜掉伤口周围的腐肉,重新包扎好。长昂忍着剧痛,喝了口从宋洲流出的烧酒,心里顷刻舒坦。
帐内其他人却没有长昂这般大大咧咧,一个个愁眉不展,尤其是前来助战的科尔沁部诺颜表情比死了亲m还要难看。
土蛮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里已尝不出马奶酒是何滋味。这一次出征和他刚开始想的完全不同,且不说使宋洲降服,眼下就连攻下一城,大掠一番都没有做到,如今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自己的颜面还往哪搁。
“王皋首领求见!”帐外有人通禀。
“让他进来!”土蛮汗放下酒杯。
话音刚落,王皋与随从快步走入帐中,向土蛮汗行了大礼。
帐内的血腥味仍未消散,长昂光着膀子,如鹰般盯着王皋。
“王皋首领有何事?”土蛮汗问。
“在下是为攻城之事前来。”王皋听随从翻译,答道。
“王皋首领莫不是想打退堂鼓?”长昂讥笑道。
王皋脸色有些难看,辩驳道:“建州女真/人少兵寡,远不能与大汗帐下勇士相比,还望大汗体谅。”
董忽力这时插话道:“大汗,连续数日攻城,手下将士早已疲敝,不如暂缓两日,趁此思索攻城良策。”
土蛮汗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暂缓两日,诸位下去好好想想,有何攻城之法!”
众人连连应“是”,陆续退出大帐。
王皋见土蛮汗不愿听自己多言,只得跟着众人怏怏告退。
“董忽力首领,大汗他……”王皋在帐外等了片刻,待董忽力最后一个出来,连忙轻声问道。
董忽力止住了王皋的话头,说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但眼下大汗心气未消,多劝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等老天爷给个台阶,届时,我们在一起来劝。”
翌日,战事暂缓。
勇士们杀牛宰羊,喝着兑了水的寡酒,享受着难得的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