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8年,西元1559年,一月。
沙漠腹地,一处没有名字的绿洲。
摩诃末·沙里夫风尘仆仆地走进一顶帐篷,大妻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急忙让二妻子带着三个孩子暂避它处,随后细心为沙里夫脱下粘在伤口上的外衣,处理起不大不小的多处创伤。
换上一件干净的大袍,沙里夫向大妻吩咐道:“快端一壶水来,我要清洗一番,明日我得去一趟西面,部落里的事,我会交给你的弟弟阿里,还有奥沙里萨一同处理。”
“为何不等伤口养好,再去朝觐?”大妻问道。
“来不及了!”沙里夫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催促大妻赶紧取水。
沙里夫每年一月或二月都要走一趟圣/城满克,不知道其中详情的,还以为他是个虔诚的信/徒,只有跟在他身边许久的赫里曼等人才会知晓沙里夫真正的目的地,其实是吉达港。
掐指一算,距离沙里夫接受任务,开展行动已过去了八年。在这八年时间里,沙里夫消灭了三伙劫匪,征服了六个部落,管辖着近七千人丁。别看这七千人丁不多,但要知道这是在沙漠之中,各个部落依绿洲水源而居,想一锅烩,并不容易。
沙里夫与手下的一帮亡命雇佣兵敢打敢杀,势不可挡,渐渐有了名声。相中沙里夫“未来可期”的小部落首领们向其递出了联姻的请求,沙里夫对此没有拒绝,接连娶了两个部落首领的女儿,这些年过去,孩子都有了三个。
沙漠里淡水贵比黄金,沙里夫洗净脸庞后,大妻端着水罐,又去了牲口栏。
沙里夫疲惫地躺在羊毛毡上,不自觉回忆起自己在雏鹰学校时的美好时光。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年纪越大,越是喜欢回忆过去。
如今沙里夫已年近四十,在这个普遍寿命只有三十多岁的时代里,他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或许自己会死在某一次的征服中,又或许一场风寒就会终结自己的性命。
八年过去,距离任务的要求还相差甚远,沙里夫实在不知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完成这项使命。
正所谓“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沙里夫此时方才深刻领悟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手下雇佣兵的忠诚可以用金钱与人格魅力去维系,而那些被征服的部落民呢,难道仅靠几句空头许诺,这个难题,沙里夫近两年来一直没有想出答案。
“或许上面会有解决的办法吧!”沙里夫轻声自言自语。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沙里夫带着赫里曼与费萨尔·阿卜杜勒等一众心腹,骑着骆驼队出发。
离开大本营,向西行了2多公里,众人来到一处部落定居点。
此地是沙里夫最早征服的地点,该部落近些年来表现得还算恭顺,但出于谨慎,沙里夫仍命赫里曼带几人先行前去探查。
没过多久,部落首领与赫里曼一道前来迎接。
沙里夫向赫里曼眼神询问,赫里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见此,沙里夫这才放心与手下心腹一同进入该部落驻地。
此刻,部落中的部民围坐在一处巨石前,聆听着一位远道而来的阿訇的教诲,每个部民神情专注,连沙里夫一行人到来都没有引起太大在意。
“这是满克城派来的学者,仁慈的哈理发没有忘记我们这些身处荒漠里的信/徒。”部落首领充满感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