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甸位于后世辽宁东部,丫绿江中下游右岸。本身面积不大,四周环山,属中间的一块小盆地。
明代为了东北防御考虑,从正统年间起,在辽宁境内修建了由城墙、城堡、敌台等组成的长城工程体系,全长1余公里。辽东长城修完,使得女真犯边只能走西、北、东三条道,而西边是蒙古诸部的地盘,北边有明廷重兵防守,只剩东边经宽甸走十岔口这一条小道。
建州右卫的王杲几乎每次劫掠辽东都是从宽甸附近的十岔口出入,如嘉靖四十四年十一月,王杲由十岔口侵入,攻陷马吉堡,又如嘉靖四十五年二月,王杲由十岔口进抢阳堡。
关于宽甸,明史中最有名的应该就是宽甸六堡。
成化年间,为了打击女真诸部对辽东的犯边,明宪宗派遣将军赵辅率领五万大军出击,来了次“成化犁庭”。此后,女真诸部一蹶不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难以对辽东形成威胁。
到嘉靖年,缓过气的女真诸部再次走向强大,并形成了王杲部、王兀堂部、阿台部等几股强大的势力,对辽东地区形成严重威胁。有鉴于此,朱厚熜接受了辽东巡按御史张锋的建议,增设险山五堡,从而使其能与明初设立的孤山堡构成一条完整的防线。
然而,令人尴尬的是这条防线存在着先天不足:由于险山五堡与孤山堡防线西距重镇辽阳约二百里、东距女真诸部约一百八十里,导致了在女真诸部寇犯时,这条防线既不能提前做出预警、又不能及时得到增援,况且险山五堡与孤山堡地处不毛之地,守备与粮饷等物资的供应都很困难,所以这条防线的作用也就是聊胜于无而已。
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出任辽东巡抚的右佥都御史王之诰发现这条防线存在先天不足,他提出解决方案:将险山五堡与孤山堡移建至宽甸地区。但由于当时正是徐阶与严嵩斗争激烈的时期,谁也承担不起移建失败的责任,并且辽东也缺乏名将坐镇,所以最后的妥协方案就是设置一个险山参将一体节制六堡(险山五堡与孤山堡了事。
万历初年,李成梁出任辽东总兵,险山五堡与孤山堡防线存在的先天不足终于迎来解决的契机。梁子依据自己多年在辽东征战的经验,提出了宽甸六堡的移建计划:将险山五堡移建至宽甸地区的宽甸、大甸、永甸、新甸、长甸,将孤山堡移建至宽甸地区的张其哈喇甸(苏甸。
由于宽甸地区地处女真诸部腹地,尤其是宽甸附近的十岔口为女真诸部的出入之路,所以,一旦宽甸六堡移建完成,既能在女真诸部的腹部顶上一把“尖刀”,又能锁住女真诸部的出入之路,可谓一举两得。
不过,历史学界对宽甸六堡的作用基本上持两种态度,第一种观点认为宽甸六堡相当于是辽东的“定海神针”,对维护晚明辽东政治、军事的稳定作用巨大;另一种观点认为宽甸六堡对维护晚明辽东政治、军事的稳定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历史学者邸富生在《明代移建宽甸六堡考略》认为宽甸六堡遏制了建州女真对辽东的寇犯,彻底改变了晚明在辽东的被动局面,使得“夷夏错居,忻然相安”的局面一直延续到万历二十八年。另一位历史学者肖瑶在《论晚明辽东政局的嬗变及其影响》认为宽甸六堡距离重镇辽阳过远(约四百里,使其很难在建州女真来犯时及时得到增援,并且由于清河守备畏惧建州女真,使得原本计划要移建至宽甸地区张其哈喇甸的孤山堡只向东移了十余里,导致宽甸六堡出现了防御漏洞,所以宽甸六堡对晚明辽东政治、军事的稳定难以起到什么作用。
本时空,西元1548年的当下,梁子还在家务农,宽甸六堡的修筑自然无影。
方参谋讲解完总督府接下来的部署,在墙上的地图中一一介绍了完颜部、董鄂部、丫绿江部的驻地情况。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请问诸位还有不了解的地方吗?”方参谋问。
见会议室中没人吱声,总督范明成示意方参谋继续讲讲明军九连城的详情。
九连城始建于金代,元朝时是婆娑府巡检司治所。明朝始称九联城,后改称九连城,并增建镇江城。自元朝以来,九连城和李朝进行通商贸易往来,成为一处“互市”之所,同时此地也是李朝陆上朝贡的必经之地。
明永乐时期,辽东驻军兵力为23万,到明中期,辽东驻军兵力只在7万至9万之间。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设置险山参将,一体节制六堡,其统辖的兵力也只有三千出头。看得出,此时辽东各卫所堡兵力相当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