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可真婆婆妈妈,放心吧,我们绝不会给明军留下一门完整的。”一人笑嘻嘻道。
小队长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哄笑之人的棉帽,慢悠悠地从兜里拿出一包香烟,点燃抽了一口,随后用烟点燃导火。
见导火快速燃向炸药点,小队长吆喝了一声,众人旋即上马,往海边方向奔去。
一行人离开后不久,土棱堡内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些压在炸药点附近的火炮更是被巨大的冲击力,掀上了天空。
马匹被爆炸吓得不清,刚刚安抚好,紧接着其他两个方向,也传来了巨大的响动。
四十多里外的掖县县城同样听到了动静,不明真相的城中百姓以为有乱匪攻城,家家紧闭房门,全家老小挤在一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快派人去查,一帮废物!”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宦官谷大用,冲着手下亲随发火。
一时之间,数批探马出城,探查着“惊雷声”的来源。
爆炸声平息后,移民营地忽然燃起熊熊大火。宋洲士兵在临走前还真准备了烟花,璀璨的烟火点亮了夜空,附近的明军营寨都能看见。
“这一定是贼兵的诱敌之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营,违令者斩!”数次在宋洲手下吃了大亏,宦官张忠变得畏首畏尾,观营内躁动,他厉声下令道。
没弄清发生何事的神机营官兵,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张忠的霉头,全都老老实实坐于营内,严阵以待。
直到第二天天亮,移民营地的大火仍没有扑灭,明军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接到探马来报,彭泽、谷大用、仇钺等明军将帅骑马奔赴空荡荡,早已是一片废墟的“河南贼”营地,亲眼目睹了现场的状况,一行人脸上不由得紧锁眉头。
“几十万河南贼,一夜之间便能不知所踪?”
“就算是几十万只牛羊,驱赶迁移也得两三个月吧!”
众人低声议论,皆有些难以置信。
彭泽一言不发,默默注视着贼匪的灶坑,一些没来得及带走的铁锅上生出了淡淡一层锈迹。
彭泽想通后,长叹一声:“古有减灶之策,今有瞒天过海之计,看来宋洲夷兵早有预谋!”
“报!”
一夜不收快马赶到,禀报道:“启禀大人,夷兵堡寨空无一人,堡寨土墙被炸毁,火炮也悉数毁坏。”
“知道了,下去吧!”彭泽挥手,疲惫道。
谷大用走近几步,低声道:“彭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朝廷调动数十万精兵围剿,最后却让这帮贼子逃之夭夭,陛下与朝中大臣怪罪,我们又该如何担责?”
“未经此事之前,本官一直认为我朝之患在西北瓦剌,如今看来,东南沿海的宋洲夷国也将是我朝的心腹之患。谷公公与其担心朝中怪罪,还不如多思虑以后该怎样应对宋洲夷国的骚扰。”彭泽意味深长道。
远在开封,原地待命的陆完人马,前后收到了莱州的战报与朱厚照的旨意。
如今莱州府不用去了,陆完却像一个救火队员,不得停歇,急匆匆带领人马折返湖广,行至半路时,金陵方向又传来坏消息,有海寇在通州一带登陆。这一刹那,陆完只觉明朝这艘破船正处处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