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厚治揭开答案道:“本地流民恐惧的有两项,一是官府的苛捐杂税,二是强迫流民下山还乡。”
说到苛捐杂税,荆襄地区因有武当山这个道j胜地存在,明廷在此特征香税。据后世学者研究,明代武当山每年上交给朝廷的税银是4万两,别看这个数字不大,难保官员不会趁机中饱私囊。小小的一个武当山,明朝在此驻军数千人,另有承宣布政使司官员负责日常管理,还派有宦官监督文武,谁不想在这肥差上捞一笔。
至于强迫流民还乡,距离荆襄起义过去不到三十年,无数冤死的流民亡魂还在平荆襄碑下悲鸣,流民们对明廷的信任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帮人谈天扯地间,不知不觉来到了竹山县城。
此地与黄州府相距八百多里,起义军的动静,显然未能影响到这里。
入了县城,寻了一间客栈住下,先遣小分队兵分两路,一路人打听官府层面的消息,一路人针对流民恐惧点寻找下手的机会。
这日,好巧不巧,赵厚治在县城中撞见了一熟人。
“你不是隔壁山沟村里的赵猴子吗?”大冬天,只穿着一件单衣的邋遢汉子拉住赵厚治激动道。
赵厚治细致打量眼前的邋遢汉子,忽然回忆起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刘三虎,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这大冬天的,你跑到县城来做什么?”
刘三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手痒难耐,便来这县城耍了几把!”
见赵厚治衣着光鲜,明显是发迹了,刘三虎赶忙讨好的笑道:“赵哥,你现在在哪发财?”
“发财谈不上,不过是帮人跑腿罢了!”赵厚治敷衍道。
本想三言两语打发走此人,没想到刘三虎就像一个狗皮膏药般缠着,这让赵厚治有些不胜其烦。
队长赶来与赵厚治汇合,听说了刘三虎的情况,立即向赵厚治使了个眼色。
“赵老弟,刚回竹山,就能遇到同乡,说明你与刘兄弟有缘,前面便是酒楼,我们进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如何?”队长邀请道。
刘三虎推辞道:“这位大哥盛情相邀,小弟实在不好意思叨扰!”
赵厚治会意,拉着刘三虎道:“今日我刚回竹山县,许多事都需向你打听,这杯酒,三虎兄弟你是不喝也得喝!”
一番客套,刘三虎最终抵不过腹中饥饿,跟着赵厚治一行人进了酒楼。
酒过三巡,几杯酒下肚,刘三虎喝得迷迷糊糊,倒头趴在了酒桌上。
赵厚治推了推,不见刘三虎清醒,他压低声音向队长问:“队长,你要如何利用此人?”
队长早有谋划道:“想点燃流民中心的恐惧,需要真真假假的消息,混淆视听,此人就是一枚不错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