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爹之死(2 / 2)

心中一直萦绕着的梦魇,过去那始终无法忘却的噩梦,流浪中仅存的温暖,失去后玄策后,再一次感觉到像是家一般的地方,又一次。又一次毁灭了!

这与昔日故乡重合的一幕,让他把自己不愿去面对的恐惧,把一直压抑着的疯狂,全都发泄了出来。

更可怕的是,守约的疯狂并不是失去理智的癫狂,而是极度的冷静,冷漠的像是一块冰。

他手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机械的拉动枪栓,根据本能的枪感瞄准,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顾忌和怜悯,一枪一枪的打出去,打到枪管滚烫……

马贼也彻底崩溃了!

他们就像是见到了活生生从火焰中站起来,向他们复仇的厉鬼一般,惊恐的,战栗的,尖叫的,朝着镇外逃去,等到视线中再无一个马贼的身影,守约才骤然从那种入魔一般的状态中脱离,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瘫软下去。

但守约却又挣扎地站了起来,看向黄沙笼罩的酒馆,咬牙道“老爹!”

他拾起身边的前,跃向旁边的房顶,架起狙击镜……

黑袍人操纵着黄沙,在自己身边垒起巨大的黄沙之壁,很轻易就挡住了爆炸。

但老爹此刻却乘着爆炸的气浪,挥动猎刀,在瞬息之间从沙力陀的肋下插入了他的心脏:“这一刀是为了古丽……”

然后拓跋老爹反手拔出猎刀,砍下了他的脑袋——“这一刀是为了你的背叛!”

啪啪啪啪……

黄沙遮掩中,黑袍轻轻地的鼓掌,沙暴中传来他低低的笑声:“不愧是组织里最好的猎知人。可惜。魔道的力量,你是根本无法理解的伟大!”

老爹看着乘着热风席卷而来,铺天盖地,几乎压灭了火场的沙尘。在方才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黑袍之下,那闪耀着玉石之光的机关物。

“这种力量!”

“你是借助了‘玉石’和‘机关’,强化了自己的魔道力量。”

拓跋老爹高声回答,同时用心聆听,诱使黑袍人说话就能在黄沙的遮掩中判断他的位置。掌握魔道的力量,在任何地方都不是等闲之辈,而云中的唤沙师尤其如此。

可以操纵沙石的唤沙师在满是黄沙的云中大漠,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但老爹也积累了不少对付他们的办法,尤其要先冷静下来,找到他们的位置。纵然是最强大的魔道法师,他的肉身也是脆弱的。

砂砾打在拓跋老爹的身上,上面依附着魔道的力量,犹如无孔不入的刀锋一般,轻易割破了他被大漠风沙捶炼,坚韧的像牛皮一样的皮肤。

眨眼间,他身上就出现了无数伤痕,透着血丝,黄沙还在刮去那一丝丝的肉,犹如活剐一般。

但拓跋老爹十分冷静——

只要……一刀!

此刻,透过沙暴,守约勉强看清了老爹的所在,黄沙严重的遮蔽了他的视野,就算用尽全力,也只能看到被裹在沙暴内的那个模糊身影。

守约没有出声,他只是聚精会神,忘记之前的疲惫,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和手中的狙击枪莫名契合的状态,此刻他眼前的视野都仿佛扩大了。

老爹身影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清晰……

“不能出声,会扰乱老爹的心。”

“相信老爹,就像相信自己的枪一样……”

守约的目镜的准星,隐隐锁定了老爹的刀锋所向。

猎刀再次扫开黄沙,在沙尘出现缝隙的瞬息之间,拓跋老爹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他犹如鹰掠一般射出。那一瞬间,几乎连守约的狙击镜中都失去了老爹的身影。

只能凭借直觉,朝着老爹猎刀所向,扣动了扳机!

那一瞬间,猎刀犹如鹰鹫服从的利爪,划开了黑袍。

枪声响起,应声一捧黄沙爆射,沙流飞溅,黑袍人的脑袋骤然炸开,里面堆满了沙子。

“不好……”

老爹瞬间回过神来,知道这只是黑袍人金蝉脱壳的引诱,但这时候他身后的沙子已经化为一只大手,一把抱住了他。

那只巨大的黄沙之手,紧紧缠绕着拓跋老爹,就像是情人欲死的缠绵。

老爹手臂和肋骨同时传来一身折断的响声,锋利的猎刀也从手中滑落,插入地面的沙堆中。

残破的黑袍被卷到了那人身上,被打坏的兜帽已经遮不住他的面孔。

但守约透过那昏黄的沙暴,却只能窥见神秘人的后脑,透着肉色的头皮,刮得很干净。

守约看到老爹面露痛苦之色,呼吸略微急促,但还是强循着节奏,换上新的子弹。

这一次,他没有换位置,因为接下来老爹的生死,就系于他这一颗子弹之上,已经没有时间了!

就像昨日狙杀狼首的那一枪,守约的心脏沉稳的跳动着,这一刻,他连呼吸和心跳都仿佛放缓。

但瞄准镜中,却看到那个神秘人往自己的方向微微一瞥,似乎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微笑,然后沙暴中黄沙倾倒,沙幕犹如高墙瞬息立起,挡在了守约的枪口前。

身下的黄沙迅速推动着神秘人滑动,守约这一刻骤然扣动扳机。

“砰!”

沙幕之上,黄沙飞溅,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守约看见,被神秘人扼住咽喉的老爹,对他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然后黄沙绞动,老爹的脖颈骤然一扭,四肢无力的垂落了下去。流淌的沙子,很快将这沙幕的缺口堵住,守约泪流满面,无力的嘶吼着……

“喝!”

耳边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厉喝,一柄短剑被人掷出,飞旋着刺向黄沙……

旋转的剑刃将沙幕割裂开来,一个拿着身板一般巨大重剑的身影,随即破入沙暴之中,她一脚踹在手中的重剑上,借助脚力将重剑挑起,朝着神秘人的背影狠狠砸去……

但神秘人只是双手一拢,沙暴便化为重重的沙墙落下,挡住了这一剑,那个身影伴随着黄沙滑动,消失在了两人的眼中。

花木兰看着自己拦下的拓跋老爹的尸体,一拳狠狠锤在了沙堆上:“我来晚了!”

“你究竟是谁?”

枪口抵在了花木兰的头上,守约红着双眼,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花木兰微微色变,双腿狠狠地向下一踢,整个人向后靠去,措手不及的守约眨眼间被被她欺到了身边。

她腰后的另一把短剑骤然从披风下刺出,带着剑鞘刺在了守约的软肋,同时反身一只手抓住枪口,不客气的狠狠给了守约一脚。巨大的重剑随着她的身形变幻,始终遮挡着她大半个身体。

花木兰短剑出鞘,抵着守约的咽喉,恶狠狠道:“呵……敢来威胁姐?”

短剑抵着守约的咽喉,锋利的剑刃已经划开了一个小口,涌上头的愤怒消退之后,守约也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

老爹说过,她是可以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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