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拜这个性格所赐,我就算有朋友大多数也并不熟。
坐上公交,食物的气味多多少少还是溢出了一点,我略微感到有些不自在,然而终究没有人责备我,我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旁边坐着的两名女高中生正叽叽喳喳地谈论着自己同学的各种琐事,就像大妈们谈论张家长李家短一样,不过也难怪,好像总有人会这样,背地里讨论别人。
我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姓邵的和一个姓周的,二人十分健谈,你只需要静静地坐在她们旁边一小会儿,马上你连她闺蜜的爹是什么口音的都知道了。
还有,许多女孩子似乎很不喜欢男孩看自己,我搞不清楚为什么,只觉得她们这么认为一定有她们的理由罢了。
这二位显然也很健谈,只不过功力不够,我听了半天只知道她们班主任的口头禅是同学们悟出来什么了吗而已。
就在这时,公交车的侧面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车身剧烈摇晃了一下,要不是我端得稳,食物估计都要掉在地上了。
我看不见究竟是什么东西撞上了公交车,只觉得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掠过窗口,留下一连串猫抓玻璃般地尖锐声响。
那东西看上去就是一团黑色的触须,我的肩膀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脏东西,在朝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可能是错觉吧。
鲜血一点点流了下来,量不大,似乎只是碰破了一个小口子而已,却把旁边的大妈吓得不轻,惊得河南话都出来了:“噫,孩儿,没事儿吧?中不中啊?都流血了。”
车长一听流血了,也吓得不轻,赶紧跑过来查看,我再三表示没事,他这才将信将疑地回去坐下,将车停稳后,打电话求助。
刚才摔倒在地上的人也有几个,一个女孩儿摔倒在地上,现在正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一个大妈差点摔倒,一直再问“咋回事儿嘞?”,但见受伤的人都没说什么,也就没再追究。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看向窗外。
那是一团蠕动着的黑色触须,触须大约有手指粗细,两根触须有被车碾过的痕迹,似乎是被我们这辆车轧的。
那凄厉的怪叫让我终生难忘,那就好想有人掐着一个小女孩儿的脖子时,小女孩挣扎尖叫时发出的声音,那黑色的触须根本说不上像什么东西,我第一反应觉得像章鱼,但仔细一看又不大像,没有吸盘。
触手的尖端有一个能裂开的嘴,共四瓣,每一块上都布满尖锐的倒钩,粘稠地液体滴答滴答的向下垂着,在空中留下一串拉丝。
“唔哇。”我皱了皱眉头,内心深处涌起一丝厌恶,但又好像有一丝恐惧,甚至仿佛间还有一点点兴奋。
那东西似乎很痛苦,一直在不断痉挛着。
我看着窗外,捂着肩膀的伤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钻,但又疑心是错觉,于是就没再介意。
“这是个啥呀?”有个好事儿的人凑到窗口看看,又不敢伸出窗外,就那么梗着脖子看着。
先前那两个健谈的女生看了一眼之后,露出了一个嫌弃的眼神,便不再去看了。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一对武警将那东西控制住了,具体过程比预想中的要简单,就是将麻醉针射入它的体内,然后等他们将它捆缚住之后,七手八脚地将它拖进笼子中,装上车后带走了。
我拿着食物,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车从新上路了,有的人下车了,还有的人想下车但又好像想起什么一般又退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变好了许多,精神状态也好转了,似乎有人往我嘴中塞了一颗抗抑郁药物一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好转总比恶化好。
马上要去见朋友了,还真有点尴尬。
希望他还认得我。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