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苦笑道:“实话就是我真的没有应对的办法,我都还想问问苏小先生的看法?”
苏辙沉吟少许,好心劝解道:“如今双方都在气头上,而这种你一拳,我一脚的争斗方式,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沉住气,秉公执法,不能受这些事情所影响,毕竟他们这些动作暂时无法真正影响到我们。”
张斐点点头笑道:“与我想得一样。”
苏辙突然左右看了看,“曹警司他们没有来吗?”
你这话题转移的可真是生硬啊!张斐也知道苏辙的性格,这一是一,二是二,只要查到证据,肯定是会起诉的,摇摇头道:“没有,估计是没啥事。”
苏辙不明所以地看着张斐。
张斐笑道:“以衙内的性格,要是他被针对了,不早上门喊打喊杀了。毕竟曹家在这里还是有些势力的,且又是外戚,他们也会顾忌一下的。”
“倒也是的。”
其实张斐也有意与警署保持距离,因为警署是第一线,是最危险的,也最容易被针对的,当初官府要求将一些衙差调到警署,他也没有拒绝。
......
这苏辙走后,张斐不禁一拍桌子,气愤道:“下回老子不当这庭长了,老子要当检察长。”
许止倩问道:“为什么?”
张斐道:“当庭长真是太被动了,无人告状,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我是检察长,他们敢这么做,那我要察死他们。”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没有办法,他还得兼顾立法,只能来当庭长。
许止倩抿唇一笑,道:“你先消消气,我倒是觉得苏小先生说得有道理,这种报复行为,只会让我们陷入与他们的缠斗中,而忘记我们皇庭原本的职权,再说,这两场官司下来,他们损失的可不止这么一点点。”
“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愤怒,否则的话,我担心他们会误以为我怂了。”
张斐突然向外喊道:“李四!李四!”
李四嗖地一声,出现在门前,“三哥!啥事?”
张斐道:“你去把蔡卞找来。”
“是。”
许止倩忙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斐道:“放心,只是回应一下,表示我还活着。”
过得片刻,蔡卞来到屋内,“老师,你找我。”
张斐道:“你立刻去一趟解盐司,催他们一下,人家还等着官府的补偿方案,拖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啊!另外,明确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是想要拖着,皇庭将会增加他们的罚金。”
蔡卞也是年轻气盛,当然知道张斐为什么这么做,道:“是,学生立刻就去。”
这蔡卞走后,许止倩小声道:“你不是与元学士已经商量好了么,这又是何必。”
张斐郁闷道:“就是商量好了的,我才是这么干,我这么一逼,元学士就可以顺势拿出盐债方案来。”
许止倩白他一眼,“原来你是装的。”
“那可不是。”
张斐道:“这仇我必然会报的。”
许止倩赶忙道:“你现在庭长,不是耳笔。”
“我知道。”
张斐点点头道:“所以我现在会忍着的,但他们也得保佑自己别落在我手里。”
......
蔡卞一去,看似在回应官府的动作,实则是在帮助元绛。
如今双方态势是水火不容,我们要是不早点拿出解决之策来,皇庭肯定会从这里着手来对付我们的。
果不其然,当韦应方等官员知道张斐催促元绛,心里还真有些着急。
这得赶紧想办法解决啊!
元绛顺势拿出自己盐债的方案来。
“将旧盐钞全部转为盐债?”
何春林是一头雾水地看着元绛。
元绛点点头道:“这是效彷商人还债的做法,将这些债务平摊到今后的几年,每年再给予一些利息,如此一来,是能够缓解财政上面的负担。”
韦应方道:“这不是...寅吃卯粮吗?”
元绛笑道:“但如果河中府的财政增长,多过所支付的利息,那就不算是寅吃卯粮。怎么?你们对本官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不不不!”
韦应方忙道:“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法子。”
他心想,皇庭能不能撑那么久,还是一个未知数,到时候皇庭不在,呵呵.......!
元绛心如明镜,但也没有点破,而是向一旁正在仔细研究盐债方案的蔡延庆问道:“蔡知府以为如何?”
蔡延庆问道:“这盐债只是为了这场官司吗?”
“当然不是。”元绛摇摇头,道:“我还打算用这盐债打击那些囤积盐钞的商人。那些商人囤积盐钞,使得盐池的盐滞销,甚至导致盐价上涨,这也是一个问题。
如果有盐债的话,同样可以换盐,只是要等一两年,同时每年还能够拿到利息,那些商人必然会去炒卖盐债,这就不会影响到盐的销售。
这还只是其次,如果我们能够建立起盐债的信用,真到急需用钱时,我们也可以发放盐债,度过难关,今后再慢慢还。”
蔡延庆不禁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道:“元学士此法真是妙不可言!”
元绛冷笑一声:“咱可不能让那臭小子给看扁了。”
蔡延庆心里是一清二楚,论演技,他现在是自愧不如,笑着点点头道:“那是,咱们不能让一个耳笔出身的官员给比了下去。”
元绛又看向韦应方等人,“诸位要是没有意见,那咱们明日去皇庭与他们了结此事。”
韦应方等官员都表示没有意见。
这办法好。
他们完全不损失什么,各方利益都将得到保障,同时还能多一门盐债敛财,是百利而无一害。
纷纷表示支持。
臭小子,还想刁难我们,等此事过后,你就等着挨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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