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在官场中虽然是一只菜鸟,但是他可是研究过古代律法的,他也知道为什么封建社会没有出现法治。
既然他要讲这一课,他当然知道,自己可能会面对什么,虽然这过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的。
“这是什么?”
许芷倩看着张斐贼兮兮地捂着一个包袱回到家里,不禁好奇地问道。
张斐左右瞄了瞄,低声道:“到房里再说。”
“哦。”
许芷倩点点头,立刻与张斐入得屋内。
啪嗒啪嗒。
张斐包袱一打开,只见十几份奏章从里面掉落下来。
许芷倩惊呼道:“这是.。”
“奏章。”
张斐嘿嘿道:“不过是官家给我的,可不是我偷来的。”
许芷倩白他一眼:“这我当然知道,可是,这是什么奏章?”
“就是弹劾我的奏章,我选了几份具有代表性的。”张斐道。
许芷倩眼中一亮,“我明白了,你是打算先研究他们的奏章,然后再去反驳他们,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答应我,以后少看点兵法。”
张斐道:“我是打算将他们的观点全部都刊登在报刊上。”
“啊?”
许芷倩震惊地看着张斐,“这这是为什么?”
张斐呵呵道:“我仔细想过,如这种事,就应当大大方方说出来,遮遮掩掩反而会让人怀疑,我张东坡光明磊落,不惧人言。”
许芷倩听着似乎有些道理,但仔细一想,好像又不太对,“可是你之前也说了,你的法制之法确实与纲常伦理确实存有矛盾,他们可不是在冤枉你,这都是事实啊!”
张斐不以为意道:“如思想这种事,就没有完美一说,我不管说什么,他们都能找到理由反对,所谓言多必失,就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这是非对错自有他人来断。”
许芷倩凝眉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何不将你的观点刊登在报刊上,这样岂不是更好。”
张斐嗨呀一声:“这么做的话,那就正中他们的下怀,只要我在报刊上发表反驳的观点,那就会让所有人都加入进来,可你想一下,有谁会支持咱们,男人们不可能反对夫为妻纲。唯一的办法,就是不与他们去争,他们说什么,咱们就对对对对对就完事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
张斐打断她的话,“这是我跟官家商量的妙策,是不会有错的。”
许芷倩听罢,觉得也是,这皇帝都支持,她还说什么,又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张斐道:“先看看他们的奏章,然后将他们的观点写成文章,可是不能照抄的,那样的话,谁都知道,我们看过他们的奏章,这可是违反制度的。”
许芷倩道:“我来写吗?”
张斐道:“当然你来写,这种文章,我可就写不了了。不过你放心,这文章发出去,也没有人会关注你的文笔。”
许芷倩兀自忧心忡忡道:“这时候我哪还有功夫在乎这些,只是只是你确定这么做真的没有问题吗。”
“放心。没有问题。”
“好吧。”
许芷倩坐了下来。
“我帮你磨墨。”
张斐将砚台拿来,又道:“记住,你是要站在对方的角度来写,里面可不能带有一点点反驳的意思。”
许芷倩不禁又是一脸古怪地瞧了眼张斐,微微张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张斐以前也玩过类似的套路,经常自己骂自己。
但这事可不太一样,因为这将涉及到纲常,而纲常是与皇权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许芷倩总觉得这么做太过冒险,这不是火上浇油么,但皇帝都支持,那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些奏章本就是文章,许芷倩只需要根据那些奏章,再换一些语句写出来,这并不是很难。
可是许芷倩写得却是胆战心惊,因为这上面的观点,还真不是胡说八道,而是针针见血。
他们从君臣、父子、兄弟、师生,举出很多例子,来证明不管法制之法的理念是好是坏,只要有这个捍卫个人正当权益的理念,就必然会破坏纲常伦理。
“张三,你不觉得他们说得也很有道理吗?”许芷倩突然看向张斐。
张斐点点头道:“肯定有道理,那些谏官御史个个都是满腹经纶,怎么可能会胡说八道。”
许芷倩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反驳?”
“不是说了吗?”
张斐道:“你们说得对对对对对。”
“.?”
写完之后,张斐便拿着这些文章急急跑去正版书铺。
侯东来看了看那文章,是一脸兴奋道:“是,我马上让人去排版印刷。”
“等会!”
张斐叫住侯东来,“老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细致,也不看清楚就去排版印刷。”
侯东来愣了下,道:“我看清楚了呀!”
张斐纳闷道:“你看清楚了,你你也不问我一句?”
侯东来也纳闷道:“问啥?”
张斐好奇道:“你你是不知道法制之法的事吗?”
“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