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书铺。
“啊?”
张斐诧异地看向王安石,“王大学士要让我们来帮你的新政做宣传?”
王安石笑着点点头:“正是如此,到时你的新闻报,来帮我们制置二府条例司发布新条例。”
张斐问道:“王大学士,这不是应该发在邸报上吗?”
王安石没好气地瞧他一眼,“邸报要是争气,我还犯得着来找你么。如今进奏院那边都还是用手抄的,可真是气死我了。”
这回他可算是看明白,这小报的宣传力,那真是指哪打哪,着实有些夸张啊!
相较起来,上回邸报是输得一塌湖涂,还白瞎了他那篇好文章。
真是不服不行,故此他寻思着也借着这小报,来宣传自己的新法。
你一个衙前役都能够借小报,将这车牌落地,我那新政,好歹也是我参知政事弄的,岂不是更加轻松。
张斐眼眸一转,道:“王大学士,关于新政,乃是国家大事,我觉得还是要发在邸报上面,这才显得权威。”
王安石道:“我当初是这么想的,可结果如何,你也知道,我如今认输还不行么。”
他性格可是非常执拗的,想让他认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但是这差距太大,真是肉眼可见,他不得不服啊!。
张斐忙道:“王大学士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应该想办法改进进奏院,朝廷还得有自己的报纸,不应该完全依靠民间。”
王安石诧异地瞧了眼张斐,“我还真是误会你了。”
张斐错愕道:“误会我什么?”
“没什么。”
王安石摆摆手,其实他当初就是这么想的,要发展邸报,但结果是惨败,不过他一直认为在这件事上,张斐肯定不是支持他的,故此当时他一直未有跟张斐商量,是后面没有办法,才找张斐帮忙。
今日他才明白,原来张斐跟他想得一样。
“唉...我已经吩咐进奏院那边改进,但至今进展缓慢,我也去问过,想要完善这活字印刷术,至少还得大半年,已经是来不及了。”
王安石摇头无奈地叹道。
张斐道:“这可能是钱不到位吧,重赏之下,方有勇夫。”
王安石道:“谁说的,我先前就已经奏请官家,拨一些经费给进奏院。”
张斐道:“但我想这些经费也不是很多,至少工匠们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王安石狐疑地打量了下张斐,“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张斐道:“王大学士应该也知晓,我这里最近成立一个慈善机构。”
王安石点点头道:“我在报上看到了。”
张斐道:“我们这个慈善机构,不但捐钱救助百姓,同时还有一个项目,就是捐助给朝廷。”
王安石震惊道:“捐助朝廷?”
你这慈善做得有些离谱,这都做到朝廷头上了。
张斐点点头道:“是的,我们也知道朝廷挺缺钱,就想接济一下朝廷。”
王安石听罢,真不知是应该感动的流泪,还是应该大骂张斐,你看不起谁呢。好气好笑地问道:“你这慈善机构有多少钱?”
张斐道:“目前钱不多,也就是两三万贯。”
王安石哼道:“就这点钱,你还想接济朝廷,接济百姓都不够啊!”
张斐道:“钱少有钱少的接济法。”
王安石颇感兴趣道:“愿闻其详。”
张斐道:“据我所知,许多有利于民生工具,都是朝廷研发出来的,故此我们就打算集中捐助这类项目。
说是接济朝廷,实则还是捐助百姓,朝廷研发出更优良的工具,百姓也跟着受益。就好比说这说活字印刷术,这也是有利于百姓的技术,我们可以直接捐助这个项目,让朝廷尽快获得这项技术。”
这番理论,旁人或许会不屑一顾,但王安石却是眼中一亮,他的经济理念,也包括发展一些技术,比如说水利工程,他就很看重,“这主意倒是挺不错的,可该如何操作?”
张斐道:“这很简单,我们慈善机构直接与进奏院合作,为进奏院提供研发经费。但是这经费,我们不会给任何官员,而主要奖励那些研发有功的工匠或者文吏。”
王安石点点头道:“这事我看能成。”
人家免费捐钱,岂有不要的道理。王安石可不怕没面子。
可说着,王安石又道:“不过我新法的宣传,还是交予你去办。呵呵,不少人认为,你这车牌能够成功,全凭那小报,但是我知道,光有小报也是不行的,还是使一些手段。
你当初让范纯仁写文章骂你的车牌,骂得可真叫一个妙啊!你这一骂,导致那些反对你的人,也得被迫支持你这新闻报,结果就使得你的新闻报,深得人心,以至于你后来发什么,百姓都不敢质疑啊!”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王大学士。”张斐讪讪一笑,又道:“既然王大学士任地青睐小店,小店自然是义不容辞,只不过这价钱.......。”
王安石一挥手道:“这钱我就不收你的了。”
张斐愣了愣,道:“不...不收我的?”
心里大骂,你这脸皮是钢铁打造的么?你求我办事,还不收我的钱。
王安石道:“怎么?你还想问我要钱?”
“呃...。”
王安石的语气,令张斐张不了口,“我只是没有理清楚,为什么我要给王大学士钱?”
王安石呵呵道:“我的新政有多少人关注,你应该清楚吧。我的新政若是放到你的报上发,你的新闻报就是放到琼州,都不愁卖,你难道不应该给我钱?”
这么精明吗?张斐神色一变,拱手道:“多谢王大学士照顾,多谢王大学士照顾。”
王安石哼道:“要不是看重你的能力,我就另找他家,你信不信,到时你这正版书铺,将会一蹶不振。”
“信信信!”
“你这钱要捐一点。”
“是是是。”
张斐忙不迭地点头,心想,你收了我这钱,到时你好意思问我要税吗?嘿嘿嘿......。
正当这时,门前有人喘气道:“张三,你在屋里么。”
是陶勇汉的声音。
“在。”
门顿时被推开来,陶勇汉刚刚入门,忽见王安石坐在里面,吓得双腿一软,“小人见过王大学士。”
王安石道:“无须多礼。”
张斐问道:“什么事?”
陶勇汉眨了眨眼。
张斐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陶勇汉一把将他直接拽出门外。
过得一会儿,张斐回到屋内,向王安石道:“王大学士,我有点急事要处理。”
王安石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张斐道:“那倒不用。”
王安石道:“那你就赶紧去处理吧,正好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可是等到张斐一走,王安石心想,方才那个老汉也穿着巡警的制服,莫不是车牌那边出了事,我也得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