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陆诜点点头道:“我对这场审判最为不满的,不是那些原则偏向种谔,而是他事先就没有拿出来,往后判决,他时不时引出几个原则来,那就是在徇私枉法啊!”
郑獬直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问题。陆兄可有应对之策。”
陆诜道:“很简单,让张庭长先公布原则,可不能随意添加。”
这场官司,最有趣的,就是无论种谔,还是陆诜都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也都觉得非常委屈。
种谔认为我立下这么大功劳,不但没有奖赏,结果还被罢职,并且天天拿出来说,有完没完。
但陆诜认为,事实上是种谔他没有听从命令,我是按照朝廷法度办事的,结果我还成了个协助不力,这还有没有王法。
但如这种事,在宋朝是很常见的,皇帝常常凭借一己好恶,来断定赏罚。
张斐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但皇帝选择以文驭武,主要为得皇权,这个理念之差,会导致执行中,出现很多问题。
有些时候武将违法乱纪,只要皇帝认为他是忠心的,就不与他计较。
这个其实文官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去跟皇帝闹,故此就让人觉得,这些文官天天在针对武将。
可见如这种事情,其实是有很多面的,只能说具体案件具体分析,不能以偏概全。
虽然这个判决,陆诜也有一些不满,但他觉得这至少比皇帝闭着眼睛判要好。
正如张斐所言,至少这个过程相对是公平、公正、公开的。
这也导致这两拨人都更倾向于皇庭。
但他们只是代表部分文官武将。
由此可见,这第三者的出现,是必然会引来分裂的。
“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
韦应方侧目看向曹奕。
曹奕道:“我就知道张三会偏袒武将。”
何春林急急问道:“此话怎讲?”
曹奕道:“这你还不明白么,张三就要拿此案,来笼络武将,然后再来对付我们,经此一判,种副使他们必然会对皇庭感恩戴德,如此一来,再想要跟皇庭作对,可就不是那么容易。”
“是这么回事。”
韦应方也是稍稍点头。
他在场的,是亲眼见到种谔他们当时有多么激动。
何春林焦虑道:“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曹奕道:“我们必须要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何春林问道:“如何破坏?”
曹奕瞧了他们一眼,道:“军队里面那摊水,可比咱们还要浑得多。”
韦应方惊讶道:“你不会是想去告密吧?”
曹奕道:“未尝不可。”
韦应方立刻道:“当然不可,此时正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出现这种事,种副使他们一定知道,是有人在搞鬼,如果他们采取报复,也向皇庭告密,这等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大家屁股可都不干净啊!
这种行为就是在玉石俱焚。
何春林也是点头道:“韦通判说得对,这可使不得,在这些事上面,咱们可是有着共同的利益,咱们可以告密,他们也可以告密。”
曹奕笑道:“无须我们去告密,我们可以借一小案,去引诱皇庭去调查,到时大家的仇恨就都会集中在皇庭,不但不会相互告密,反而会使得我们变得更加团结。”
皇庭。
“官家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只要警署将人招过去,财政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大狗低声言道。
张斐点点头,道:“官家可有说招多少人吗?”
大狗道:“不超过三万人。”
“不超过三万人?”
张斐一惊,道:“这想要超过也很难啊!要是警署一下扩张三万人,那会将他们尿都给吓出来的。”
大狗道:“官家说,张庭长可以自行看着办。”
张斐点点头,又问道:“关于人手方面?”
大狗立刻递上一张纸条,又道:“官家还说让张庭长看着一点曹衙内他们。”
张斐接过纸条看了眼,没有别的,就只有几个名字,苦笑道:“我这真是又当爹,又当妈。”
其实扩招警署,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赵顼希望借警署,来整顿禁军,其实宋朝不愿意跟西夏开战,财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大家也都知道这禁军战斗力非常堪忧,不一定打得过。
可别说得冲过去就会赢似得。
许多文官怂,也是输出来的,要跟唐初一样,只怕文官比武将还嚣张一些。
打输了怎么办,谁来负责。
之前也不是没有派官员来整顿,但结果都是治标不治本。
赵顼已经下定决心要打,必须要去办法,他就借警署尝试一下,另起炉灶。
但这必须小心,决计不能让人看出来,否则的话,这就不好收场。
因为这会引发边军统帅的忌惮,你皇帝另起炉灶,这到底是针对西夏,还是针对我们这些西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