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可不喜欢催缴,他只喜欢罚款,算清一家,他就发一家的税单,你们自己拿着税单去缴税。
可以不去。
那就打官司呗。
增加咱们耳笔的收入。
事到如今,那些权贵也真是束手无策,毕竟张斐是占得法律制高点,要打官司是肯定打不赢的。
但他们也没有急着去缴。
回过头来一看,张斐之所以能够成功,关键在于他拿捏住了那些百姓,但问题是你拆了人家的棚屋,你得给予一些补偿。
总警署也给过承诺。
御街是肯定不够的。
如果补偿不了,那就是欺骗,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大条。
你总警署真有能力,将这事给解决,那这钱咱们就交了。
只能说你够狠。
总警署。
“启禀总警司,账目我们已经初步算出来了,加上之前车牌所得之利,我们今年可以获得七十万贯左右。”
曹评听罢,不仅是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吗?”
几乎是同时,张斐皱眉道:“才这么一点吗?”
曹评不禁偏头看向张斐,“你有很钱吗?”
七十万贯?
才这么一点?
说人话否?
张斐讪讪道:“不是的,我我这哭穷都哭习惯了,所以。”
曹评眨了眨眼,叹道:“其实你说得也对,听着是多,但是相比起咱们总警署的支出,也就不是很多了。”
“就是,就是。”
张斐连连点头,又向那文吏问道:“今后每年侵街税和车牌费,我们能够得到多少?”
今年为什么这么多,有一批靓号车牌等着扑卖,而且百姓得缴纳一笔坊墙费,其中商人居多,几乎每户商铺都存在这些问题,积沙成塔,可是不少,但这是一次性,可不是年年都得交。
那文吏答道:“三十五万贯左右。”
这么多?曹评暗自吃惊,车牌费其实再多也就那么点,关键的费用是来自侵街税,要知道那租公房一年也才十六七万贯,这等于是翻了一番,
可想想他家每年车牌加侵街税可都得缴纳近七十六贯钱,而他家还不算占得多的,如那谷家每年得缴纳侵街税一百二十贯钱。
谷家光宅子就占了不少土地,还有他家的商铺,如春风十里的整改,也不是说将所侵占的全部退出来,大概也就是拆一半,还有一半是留着,这也是要缴税的。
但曹评嘴上却道:“这远远不够咱们总警署的支出。”
那文吏答道:“朝廷每年还得给予咱们经费,算下来!”
“算下来也确实不够。”张斐打断了他的话。
曹评是直点头。
那文吏不再多言,心里是深深鄙视这二人,捞了这么多钱,还嫌不够。
曹评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忙吧。”
“是。”
文吏出去后,张斐嘴里还在滴咕道:“才这么一点,看来还省着点用。”
曹评听得一个真切,哼道:“行了,这人都出去了,你还在这里哭穷,难道你是想我出钱补贴么?”
张斐一怔,讪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其实算起来,也就将将够用。”
曹评没好气道:“什么将将够用?我看是绰绰有余。”
张斐忙道:“总警司可不能按照以前的标准来算,得按照现在的标准。”
“什么现在标准?”曹评好奇道。
张斐道:“咱别得不说,以前许多脏活累活都是衙前役或者厢兵在干,但现在全都得雇人来做。”
“雇人?”
曹评惊讶道。
张斐点点头道:“总警司不能以以前的酬劳来要求现在的巡警,关键人家也不干,以前他们有得是门路捞钱,现在可都不准了,这酬劳肯定是要提高的。一个巡警最低每年要达到六十贯钱。”
曹评道:“要给这么多吗?这已经达到神卫军的薪酬。”
张斐点头道:“我就是按这个算的,如此俸禄才能够要求他们遵守纪律,严格执法,以免丢掉这个职位。另外,还要雇人清扫街道,这钱都拿到手了,事不办好的话,他们肯定不愿意,这又是一笔支出。”
曹评咳得一声,道:“不是有衙前役吗。”
张斐道:“我的意思就是将那些衙前役转正,因为衙前役多半都是出身于殷实的家庭,他们其实是最适合当巡警的。
他们中不少人会识数认字,同时心中还有顾虑,不像三衙里面那些老兵,个个都滑头的很,让他们去收税,肯定会出乱子的。
同时,我会雇佣那些密集居民区的百姓来清扫街道,以此来稳住他们,我们拿不出这么多摊位给他们的。”
他的意思,将这一批衙前役全部转正,今后也会继续吸纳衙前役,毕竟赵顼有着一个宏伟的计划。
中产阶级的弟子是最好的人选,不管是从哪方面看,如三衙那些被招来的士兵,不是草寇就是乞丐。
个个都滑头的话,素质就那样,让他不违法就行了,还让他们执法,那真是找死啊!
他们根本就当不了这警察。
曹评听得是一脑门子汗,“你要这么个花法,也确实刚刚够用,说不定还不够。”
张斐道:“但是还有一笔财富没有算进去。”
“什么财富?”
“就是违规处罚,违规是我们管,这个可以尽量采取罚钱,这些钱就可以发给他们当奖金。”
“?”
曹评听到前半句,还稍有些安慰,可听到后面,心里又不是滋味,“你家也是这么花钱的吗?有一文就花一文。”
张斐笑道:“总警司,这钱可不能留,只有全部花出去,那些权贵才无话可说,免得他们又说咱们敛财,咱们无所得,说话才更有底气。况且,总警司要的是政绩,只要他们努力干活,总警司就能够拿到政绩,这可比钱有用多了。”
曹评确实也不需要靠这个捞钱,道:“行吧,此事就交由你来统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