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纯仁的两篇文章,立刻将舆论给推向高chao,反对车牌的舆论声,那真是铺天盖地,席卷整个东京。
从上至下,真心就没有一个人支持这车牌的。
而面对张斐的如此大礼,朝中大臣自然也不会客气,借民怨开始向皇帝施压,向曹评施压。
民怨都已经沸腾,你们难道还能置若罔闻吗?
然而,其中最大的受益者,莫过于正版书铺。
不管内容如何,不管骂得是谁,如今的舆论导向是完全被名士报给控制住。
就连反对张斐的人,他们也推崇名士报上面的内容。
这个现象真的很诡异。
此时,天还未亮。
只见正版书铺门前站着数十人,个个是踌躇不安,时不时就瞧一眼那大门。
“怎么还不出来?”
“不是说好四更天,如今都快五更天了,再拖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哎哟!这可真是急死我了。”
原来各大酒楼已经收到消息,今日正版书铺将会推出一刊新报,其内容就是关于车牌的。
如今这事都已经吵成那样,只要是关于车牌的内容,那一定是非常受关注的。
各大酒楼的东主,都是给自家的掌柜下达死命令,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弄到这期报刊。
因为没有这期报刊,就肯定没有客人上门。
导致这期报刊直接涨到五十文一份。
差不多就是五十倍的利润。
不过对于那些酒楼而言,这都无所谓得,这报刊令大家吃饭时间的都拉长了数倍,客人也在不断增长。
因为大家要讨论,这时间自然就长,消费自然也跟着增长。
这真是太划算了。
吱呀一声。
正版书铺的门打开来,门前人立刻挤了过去。
“我先来的。”
“我先抢到位置的。”
“嘿!你这厮竟敢跟我潘楼挣?”
“这报纸我是要定了,谁来都不好使。”
“别挤!别挤!你们别挤,只要押了钱在小店的,是一定能够拿到报刊,一份都不会少。”
侯东来高举着双手,大声喊了几句,见大家兀自不愿相让,于是又道:“这天可快要亮了,你们要是再这么挤的话,耽误了时辰,你们可别来怨我。”
大家一看天色,马上就要天亮了,而他们必须要在开门前,就将报纸送到店内,早餐可是看报的最佳时机,晚上看了,还得等到明天再去争论,还让不让人睡觉。
大家这才赶紧排好队伍。
“白矾楼。”
“在在在!”
“这是你店里的。”
只见两大箩筐的报刊扔出来。
白矾楼的伙计们,抱着箩筐上得马车,就急忙忙往店里赶。
因为那些客人喜欢顺报,白矾楼也不得不多准备上百份,以备不时之需。
报纸送到店内,樊正要先取来一份,检查一番,这万一是一些违禁内容,那可不能轻易发出去。
“正儿,听闻新一期报刊出来了。”
只见樊颙走了过来。
樊正点点头,赶紧将报刊递给去,“这是正版书铺最新推出的新闻报。”
“新闻报?”
樊颙赶紧接了过来。
樊正道:“这是以左厢巡检司的名义发的,上面就是讲解车牌办理的流程,并且在七日之后,就开始在外城城西办理车牌。而在一月之后,巡警将会严查车牌。”
樊颙听得是大惊失色,“他们是疯了吗?如今这般舆论,谁会去办理这车牌。”
樊正皱了下眉头,“这孩儿也不清楚,最近衙内和小马都不见人影,孩儿也没法向他们打探消息,不过上面一段话,可是值得咱们主意的。”
“哪一段?”
“第四大段。”
樊颙目光一移,惊呼道:“限牌?”
樊正道:“爹爹,咱们可不能赌张三不会成功,就不去办理牌照,如果这回不办,万一真到时真限牌,那咱们的车马都不能随便上街,咱们拿什么去运货啊!”
樊颙不可思议道:“他他有这权力吗?”
樊正摇摇头道:“孩儿也不知道啊!”
新闻报一出,这个清晨注定不会安静。
白矾楼的屋顶都快要被骂翻了。
舆论都已经这样,巡检司竟然不顾民意,在七日就要开始办理车牌,关键流程还写得这么完善,比如说在罚款方面。
什么十二分制,什么禁行道路,什么扣分罚钱。
还说什么巡警只拥有开罚单的权力,还得自己跑去司录司前面的军巡铺缴纳罚款,若有不服者,可去隔壁法援署争讼。
原来法援署隔壁就是交罚款的地方。
意思就很简单,要么交钱,要么争讼。
你们自己选。
这么完善的体质,显然就不像似假的。
更可恶的是,上面还表示,由于汴京城内人口太多,未来还可能会限牌,将京城内的车马限制在一定数量内。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挑动他们的敏感神经。
谁给他们的权力,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朝堂内部,自然不用多说。
皇帝不出面,他们只能跑去政事堂闹。
这甚至闹得在家养病的富弼、曾公亮也都出来了。
政事堂。
“难怪那日我们去的时候,隔壁铺子也在装潢,原来那是巡检司的账房。”
司马光恍然大悟道。
吕公着点点头:“张三做得也真是够绝的,将缴纳罚款的地点就安排在法援署边上,倒是方便大家告状。”
王安石道:“不得不说,他设计的倒是挺精妙的,将罚单和罚款分开,是一环扣一环,也符合我大宋的祖宗之法。”
文彦博叹道:“可问题是此事从上至下,就没有人是赞成,外面都已是民怨沸腾,他在没有平息民怨的情况下,就直接执行这车牌法,还定下这么多规矩,这恐怕会引发乱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