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休道:“哪有这么容易,目前许多大臣已经上奏,要求官家制止开封府审理此桉,此乃王介甫蓄意报复,不可开此先例。李通判若是不信,大可再等一等,我走之后,必然还会有人来找通判。”
李开面露纠结之色,“可是上面已经下令,王介甫可也盯着的,我们若是置之不理,我们如何交差。”
杜休忙道:“我们只是希望开封府能够再等一等,莫要急着审理,过不了几日,此事就会有转机,到时李通判再做打算。”
李开当然不想打这官司,太得罪人了,但是他也不想卷入其中,弄不好官职都可能保不住,思索半响后,道:“行,我可以再等些时日,但是如果上面没有收回政令,那我们开封府也只能公事公断。”
杜休立刻拱手道:“多谢李通判谅解,我等绝不会给你李通判添加麻烦的。”
说着,杜休又问道:“如果最终开堂的话,不知你们开封府会怎么判?”
李开犹豫了很久,小声道:“吕知府其实跟文公一样,也不想催缴那些佃农的税收,之前可还劝阻过王介甫,只要没有太过分证据,被对方给抓住,估计也是轻判。”
杜休拱手道:“多谢李通判相告。”
李开道:“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么多,到底这开封府,是吕知府说了算。”
杜休点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
皇城外面的一间小屋内。
只见一道身影,来到门前左右看了看,然后快速闪入屋内。
但见里面站着一人,正是李豹。
“豹哥可真是料事如神。”
那人激动地向李豹道:“方才曹副帅下令,增派人手看管三部勾院。”
李豹冷笑一声:“三部勾院的账目乃是此桉最关键的证据,他们一定不会轻易的让这些账目落入他人之手。”
那人呵呵道:“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如果他们不这么做的话,我们的人还无法进入三部勾院。”
李豹问道:“里面可都安排妥当。”
那人点点道:“已经准备妥当,我们也仔细查过,由于近几年地籍册一直没有怎么更换,导致几年前的废弃账目与当下也相差不多,必须要仔细对比检查,才能够发现,只要我们的人进入三部勾院,一宿就能够将些人所在账目全部调换出来。”
李豹点点头:“一定要小心,这时辰还非常充裕,他们目前还在上奏,要求官家收回成命,暂时应该不会动手脚。”
汴京律师事务所。
“咦?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最近怎么都没有见到你们。”
张斐瞅着曹栋栋和马小义这两个臭小子,很是诧异道。
曹栋栋蹲在椅子上,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大咧咧道:“城里太热,我跟小马他们去郊外避暑去了。”
张斐问道:“就你们两个?”
“那自然不是。”马小义嘿嘿道:“还有春哥他们,哦,哥哥还请了十多个歌妓去助兴。”
尼玛!有钱真好!我也想去啊!
张斐不禁感慨一声,坐了下来,问道:“如今可是最热的时节,你们怎么就回来了。”
马小义激动道:“这不是听说三哥你最近又要打官司么,上回三哥可是答应过我的,让我帮忙拿东西。”
张斐愣了愣,“倒还别说,这回可能还真用得上你。”
马小义激动地直点头道:“三哥尽管吩咐。”
曹栋栋鄙视了马小义一眼:“你这没出息的家伙,也就只能干干苦力活。呵呵!”
马小义郁闷地瞧了眼曹栋栋,“哥哥,你可是答应过我不说的。”
张斐一脸八卦道:“什么事?”
曹栋栋嘿嘿一笑,“你问小马呗,我答应他不说的。”
张斐又看向马小义。
马小义满脸通红,“我我也想当耳笔,就买了一本宋刑统,结果!”
曹栋栋呵呵道:“结果一个月过去了,他都还未看完第一页。”
马小义没好气瞪了一眼曹栋栋。
张斐好奇道:“小马,你不识字么?”
马小义道:“我当然识字,只是那宋刑统看着看着就想睡着。”
乐得曹栋栋是哈哈大笑。
马小义眼珠子一转,“哥哥,你莫要忘记,咱们可是有任务在身。”
曹栋栋一怔,双脚往桌下一伸,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张斐道:“张三,你可还记得本衙内当初为何花钱雇你么?”
张斐稍稍一愣,旋即道:“记得啊!帮你处理与寡妇或者人妻的事。”
“咳咳暂时咱还未觅到人,此事先不谈。”曹栋栋连连摇头,又道:“如果说说咱也少交了一些田税,你会帮咱么。”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看来是他爹让他来的。张斐道:“衙内大可放心,谁若告你,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你脱罪的。”
曹栋栋激动地一拍桌子,“我就知道本衙内没有看错人。”
马小义问道:“可是三哥最近不是在告那些大地主偷税漏税么,哥哥他们家唔唔!”
话未说完,曹栋栋就是一把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张斐呵呵一笑:“你们放心就是,这一百零八个人中,可没有一个是我的客户,若是我的客户,我当然不会告。”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劝你们干这种事前,还是要跟我商量一下,咱们保证尽量不上公堂,若上得公堂,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曹栋栋脖子一歪,凑到张斐面前,“也就是说,你能够帮咱家逃税?”
张斐郁闷地揉了揉眼:“提供法律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