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官府提供法律援助?”
司马光一脸错愕。
许止倩也是不明所以地看着张斐。
官府还需要法律援助吗?
搞笑你是认真得。
张斐点点头,问道:“司马大学士可知外面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吗?”
司马光瞧了眼许止倩,抚须笑道:“他们是冲着许大律师来的。”
那些无知大娘这么一嚷嚷,这律师还真就成为女性耳笔的代名词,就连司马光都这么喊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颜值惹的祸,若是一个大妈,估计大家也会喊耳笔,大家就是见许止倩长得漂亮,知书达理,出身官宦家庭,叫耳笔显得有些粗糙。
尊称律师。
张斐对此非常郁闷,我也很帅啊!
许止倩忙道:“司马叔父过奖了,倩儿心里知道,他们是冲着免费来的。”
说到后面,她两颊泛起了红晕。
“止倩说得很对,准确来说,他们的确是冲着免费来的。”张斐点点头,又向司马光问道:“那司马大学士又可知道,为什么止倩要免费为刘吴氏争讼?”
司马光随口答道:“锄强扶弱?”
张斐道:“是为求公正。”
许止倩听张斐夸自己,就挺不好意思的,轻声嗔怪道:“哪有。你别瞎说。”
“为求公正?”司马光疑惑道:“锄强扶弱不就是为求公正吗?”
张斐道:“锄强扶弱为的是为正义,而非公正。如果许止倩利用其身份,制止黄永利的所作所为,这可以视为锄强扶弱,而通过公堂争讼,这视为公正。”
“嗯言之有理啊!”司马光稍稍点头。
张斐道:“如果说止倩不帮助刘吴氏,黄永利通过耳笔起诉,要回宅子,敢问司马大学士,这是否公正?”
“是否公正?”司马光皱了下眉头,沉吟不语。
许止倩也沉思不语。
过得一会儿,司马光摇头道:“这还真不好判断老夫以为如果官府判罚公正的话,那就是公正的,毕竟黄永利是通过起诉要回的宅子,而非用威逼利诱等不法手段。”
说着,他见张斐不语,于是又问道:“不对吗?”
张斐道:“司马大学士可不要忽略一点,黄永利请了耳笔,而刘大婶没有请耳笔。”
司马光叹了口气:“这也没有办法的事,其实朝廷限制争讼,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如果放开争讼的话,这有钱人可以请茶食人,但是穷人就请不起,这是非常不公平的。都由官府来决断的话,要更为公平一些。”
说到这里,他突然指着张斐,“要真说起来,全都是你小子坏了规矩。”
宋朝虽然允许争讼,但是,在张斐之前,始终没有给耳笔合法地位,耳笔只是协助官府审桉,或者说补充,耳笔能否上堂,完全取决官府愿不愿意。
而张斐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现状。
以前根本就没有说两个耳笔在堂上争论,而且多半都是递送状纸,是状纸交锋,故此当初茶食人的地位明显高于耳笔之人。
但现在这种情况正在发生改变,耳笔开始活跃起来。
开封府允许了,审刑院也允许了,导致那些低级法院也不好拒绝耳笔上堂争讼。
大家开始习以为常。
而原因就是张斐。
张斐讪讪一笑:“但我不觉得我是在破坏,我这是在建设,争讼是能够让审判变得更加公平。”
司马光哼道:“那你自己说,一方有钱请耳笔,一方请不起,这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不公平!”
张斐道:“但那并非是破坏所致,而是建设未有完成所致,如果加入法律援助,便可变得更加公平。”
司马光哦了一声:“你这法律援助到底是何意?”
张斐道:“意思就是免费帮人打官司。”
司马光笑道:“你们愿意帮人免费打官司,这是好事啊!”
张斐道:“但是若没有官府的支持,小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马光没好气道:“朝廷如今可没钱,那王介甫变法为得是什么,不就是想为国敛财吗。”
张斐摇摇头道:“不需要朝廷花钱支持,只需要给予我们制度支持。”
司马光不解:“制度支持?”
张斐点点头:“我希望官府将法律援助纳入审理环节之中,也就说,如果有一方请不起耳笔,那么官府将指派耳笔免费为他们争讼,而小店将会提供茶食人和耳笔,官府是不需要花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