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止倩斜目一瞥。
青梅立刻道:“不过最近老爷公务繁忙,应该已经休息了。”
“明儿再去。”
许止倩将门一关。
翌日一早。
“老爷慢走。”
“嗯。”
许遵哼着小曲,出得门来,脚步轻快。
“恩公早!”
只见张斐迎面跑了过来。
许遵只是别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
张斐心领神会,嘿嘿道:“岳父早。”
许遵又瞪了他一眼,然后叹道:“老夫思来想去,你说得也对,也只有你小子能经得起倩儿折腾。倩儿就交给你了。”
就怕她经不起我的折腾。张斐点头道:“岳父请放心,小婿绝不会让许止倩受到半点委屈的。”
许遵谨慎道:“那还是得管着这一点,不能仍由她胡来。”
张斐嘿嘿道:“小婿只是说说客气话。”心里暗自得意,小妞,如今攻守易形了,待会我就回去立家法。
许遵摇摇头,又问道:“那你家里那位夫人?”
张斐笑意逐渐僵化。
许遵问道:“你怎不说话?”
张斐眨了眨眼,小心翼翼道:“她们她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并不冲突,而且还能有个伴。”
许遵道:“老夫问得是名分问题。”
“名分?”
张斐诧异道:“什么名分?”
许遵道:“怎么?你还打算娶两位妻子?”
张斐突然反应过来,这古代说是三妻四妾,其实也只能有一妻,其余皆是妾侍,忙道:“那当然是止倩为正妻。”
这没有办法,许遵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做妾。
张斐也不在乎这些名分,一定会雨露均沾的。
许遵略显担忧道:“高娘子答应吗?”
“她呀!”
张斐反倒是苦笑地摇摇头道:“我想她不会在乎这些的。”
高文茵与他只是契约定下的关系,是不是正妻,并未有定,因为二人也并没有举办正规的婚礼。他倒也不觉得自己亏欠高文茵什么,他对高文茵是恩重如山,够她还十辈子的了。
许遵点点头,道:“但你也一定处理好这些事。”
虽然他与王安石、司马光一样,就只有一位妻子,但是同样的,他们从不会用这一点去要求别人。
当今道德也允许男人一妻多妾,只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而已。
张斐点了点头。
许遵道:“那老夫就先走了。”
“岳父慢等等。”张斐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岳父,夏税好像要开始征收了。”
许遵点点头,“还差些时候,你问这个作甚?”
张斐道:“我打算去帮那些农夫计税。”
许遵稍一沉吟,道:“这事我也听倩儿提及过,我是非常赞成,但你也要注意一点,这可能会引出许多麻烦来。”
张斐笑道:“这不就是岳父择我为婿的原因么,除我之外,谁还敢让止倩做这事。”
许遵笑了笑,然后慢悠悠离开了。
他离开后,张斐寻思着天色还早,不如去就调戏一下许止倩,于是敲了敲门,荣伯打开门来,“是三郎啊,快快请进。”
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惊讶,这张斐上咱家来,什么时候这么礼貌过。
入得院内,张斐便向荣伯道:“荣伯,我找许娘子。”
荣伯点点头。
然后二人就尬住了。
过了一会儿,张斐见荣伯不动,还一脸的诧异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去门口喊的,“哦,那我找许娘子了。”
“快去吧。快去吧。”
荣伯点点头。
这就是刷人品啊!
来到许止倩的小院前,正好遇见青梅,张斐还未开口,倒是青梅惊呼一声,“张三。”
你个小妮子,将来可也是我的丫鬟,嘿嘿。张斐暗自偷笑,又道:“青梅,你倩儿姐在家么?”
青梅先是点了下头,旋即又摇摇头。
“到底在不在,算了,我自己去看看。”
“等会!”
青梅冲到门前,拦住张斐,慌慌张张:“倩儿姐她她还未起床。”
“还未起床?”
张斐道:“这太阳都晒屁股了。”
“还是这么老爱说粗鄙之语。”青梅滴咕一句,又道:“你有事与我说就是了。”
张斐稍一沉吟,“行,你告诉你倩儿姐,我得找她商量一下去郊外推广计税一事。”
青梅直点头,“我我记住,我等会告诉倩儿姐,你你回去吧。”
张斐往门口一瞄,呵呵笑得几声,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之前,他还真没想过娶许止倩,但是当许止倩告诉他,自己要嫁人的时候,他可以很肯定的是,他是绝不希望许止倩嫁给别人。
皇城门前的一间小酒馆。
此时还是早上,酒馆也才刚刚开门,里面就坐着两人,但这二人都穿着官府。
“这马上就要上朝班了,你有何事,不能等到放衙再说么。”
说话这人,年纪约莫四十左右,名叫邓绾,目前担任职方员外郎,就是掌管地图册的。
坐在他对面的名叫陆堔,是度支司员外郎。
陆堔摆摆手道:“今儿官家要开朝会,咱们晚点去也不打紧。”
邓绾笑道:“话虽如此,但大清早也不是喝酒的时候呀!”
陆堔道:“我有事找邓兄商量。”
邓绾问道:“什么事?”
陆堔道:“邓兄不是与那吕校勘熟识么。”
邓绾神色一变,捋了捋胡须,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
陆堔道:“如今吕校勘已经在制置二府条例司就职,这用不了多久,就得升上去,可他还掌管着市税司,那可是一个肥差,邓兄就不争取一下么?”
邓绾苦笑道:“你也知道那是肥差,定有不少人争取。虽然我与惠卿熟识,但又不止我一人与之熟识,而且你也知道,如今可是有不少官员在巴结他们。”
陆堔道:“我有一计,邓兄可拿去献给吕校勘,说不定能够夺得这肥差?”
邓绾急急问道:“何计?”
陆堔张了下嘴,又道:“若成,邓兄可别忘了小弟。”
邓绾着急道:“这你放心便是,我邓绾岂是那忘恩负义之人。”
陆堔道:“邓兄可知当初那耳笔张三一纸借贷契约,赚得上千贯。”
邓绾点点头道:“这我自然听过。”
陆堔道:“那契约虽是张三定的,但却由官府做担保,官府何不自己弄。”
邓绾听得湖里湖涂,“你就找我说这事?”
陆堔忙道:“你先别急,且听我说完,那张三的契约,我可是研究过的,是可以通用的,如果官府请张斐来设计这契约,有此通用契约,市税司便可规定任何交易,都必须花钱从市税司买契约,否则的话,官府将不保障这契约。
如此一来,商人都得缴纳契税,这可是能够为国家赚得不少钱,同时还能够扩大市税司的职权。那王大学士变法,不也是要充实国库,弥补财政的不足么,故此吕校勘绝对会答应的。”
邓绾听得是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