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坐起来。
已经许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真元被压制,手脚沉重,和凡人别无二致,许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发现手腕上被人扣了条极粗的链子,行动间锁链沙沙作响。
长生剑也被拿走了,眼下简直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暗自把那老东西骂了个狗血淋头,冷静片刻,才抬头打量起周围,这是一座极其空旷的大殿,借着头顶微弱的光亮能看见两侧悬浮着的张牙舞爪的雕像,狰狞而阴森,大殿墙壁上刻满了降妖除魔的壁画,看的久了,让人头皮发麻。
小腿上被虫子叮咬的部位红肿了一大片,裙摆破破烂烂的,血迹斑斑,许明月尽力打理了一番,靠在墙壁上舒了口气。
她心里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二堂主,只是借助了大少爷绑在她头发上傀儡符的力量,二堂主当时若是正大光明的再跟她对决一番,照样可以赢,可他偏偏经不得失败,竟然搞偷袭,真是可悲又可笑。
这些人处在高位久了,容不得任何去挑衅他们的权威,时间久了,别说得道飞升,恐怕寿终正寝都难。
只是许明月想不通,干嘛费劲把自己锁在这里,直接一掌打死不是一了百了。
她不怕死,只是——大少爷给的傀儡符破了,许明月不敢想,楚砚找不到自己是何种心情。
想到这,她又突然生了些力量,干脆屏息静气,专心对付起周身的禁制来,只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那股禁制的力量仿佛是无穷无尽,将她的真元一丝不漏的全部吞噬进去。
就在她再一次蓄力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没用的。”
那是道沙哑的厉害的女声,像是许多年都未曾开口说过话。许明月有些吃力的转过身,才发现身后距她十来丈的地方竟然还锁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高挑,瘦骨伶仃,头发乱糟糟的挡住了大半张脸,仅有只眼睛露在外面。
难不成这是翡翠山庄的地牢?
许明月这会虽然狼狈,但是那个人显然比她还狼狈,一身破布烂衫,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看的别人都觉得她难受。
那人却撩起眼皮看了许明月一眼,自顾自的盘腿坐着,问道:“苍穹的弟子怎么混到这个地步?”
许明月一愣,这人看着邋里邋遢,显然被关在这里许久了,竟然还能一眼看破她的来历,不简单。
她踌躇了片刻,问道:“前辈如何称呼?”
“无名之辈。”
啧,还是个嘴严的。
那人又问:“苍穹如今还剩几个人?”
许明月:“晚辈亦是无名之辈。”
“叫我叶青容。”那人突然笑了,一口牙齿雪白雪白的,莫名带了丝嘲讽,“听说你把扬正鸿打的满地找牙,小姑娘有点本事。”
许明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扬正鸿是谁?”
“就是孟庭荣养的狗。”叶青容说,“这老东西可算是被人收拾了。”
这话说的好像跟扬正鸿有些不对付,许明月故意道:“他暗算我,老头子倚老卖老,不要脸。”
叶青容嗤笑道:“越老越不是东西。”停顿了片刻,她的声音又低了些,有气无力的样子,“从前不是这样的。”
这俩人是旧识?
许明月不免防备起来:“他如今这个样子,难不成从前还是个圣人?”
叶青容舒了口气,轻飘飘道:“都是被飞升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