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做梦,梦到自己坐在仙鹤的背上,翱翔天际,刚飞到半空,突然一把剑穿透仙鹤的翅膀,温热的鲜血洒了满脸,她硬生生从高空掉了下来。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许明月捂住耳朵,感觉仍能听到仙鹤痛苦的长鸣,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宋嫣然正在她眼前,毫不留情的把她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快起来,别睡了。”
许明月半闭着眼,朦朦胧胧的看着她。
宋嫣然使劲在她脸上揉了一把,不由分说的给她套上外袍,“跟我走,快!”
许明月清醒了些,她感觉脑子里昏昏沉沉,好像生病了,嗓子都是哑的,“怎么了?”
宋嫣然按住她的肩膀,一脸严肃:“云海天出事了。”
许明月本来还在懵着,听了这话,瞌睡立马清醒了大半,立马道:“师父呢?”
“师父没事。”宋嫣然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俩人出了门,外头天还没亮,湿漉漉的,后半夜应当下了雨,温度骤降,许明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感觉有些冷,一滴水落在她的后领口,顺着半松着的衣襟划到后背,冰的她一激灵,最后那点睡意也散了个干干净净。
整个云海天灯火通明,大殿外聚集了不少修士,吵吵嚷嚷没头苍蝇一般,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地方话混在一起,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平都山上藏了个大魔修,要杀人修炼;有人说是掌门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云海天底下关着和龙王爷,这大爷不知怎么竟挣脱了封印跑出来,要吃人来平复怨气。
两个人一言不发的穿过吵嚷的人群,挤到了最前头,李如风正站在大殿中央,长华和东明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许明月刚想上去,一只手就横在她的胸前,她斜过眼,正好看到沉着脸的楚砚,在他身后,是同样表情严肃的温铭和虞归晚。
许明月收回脚步,心里的不安一点点扩大。
师父今天破天荒的穿了掌门的道服,束了顶白玉冠,腰间的翡翠绿珠一晃一晃的,许明月看的眼睛有些酸。她的记忆里,师父总是不甚注意形象,压根不像是个掌门,似乎下一秒就能挂个牌子去长街里当个摸骨算命鬼火道士。
又有谁能想到呢?誉满天下的仙门第一人,平日里是那样一番穷酸又啰嗦的邋遢样。
凡人讲究“天地君亲师”,但仙门中人亲缘浅,他们更不肯对凡人天子俯首称臣,只以实力说话,由此可见这“第一人”的重量。
“怎么回事?”许明月压低声音问。
宋嫣然趴在她耳边道:“几家仙门联合起来,说来我派的弟子无故失踪,要来寻个公道。”
“什么?”
乌压压的人头里走出个年轻人,他拱手道:“掌门。”
许明月眯着眼,看着说话的人,那人他认识,那是云烁,只不过这会,他的傲气收敛了不少,低眉顺眼的样子倒几分像云朗。
“晚辈并无恶意,只是我那师侄一夜未归,命灯也突然间变得时明时暗,晚辈从未遇到这种事情,百思不得其解,使用搜魂术也未曾寻到。”
许明月听了微微一皱眉,云朗分明拿了她的骨刀,还大摇大摆的留下纸条离开了,怎么会是云烁说的那样,生死未卜。
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