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直到外头的鸟叽叽喳喳叫了三遍,许明月才从被窝里挣扎出来。
太造孽了,为什么不上班不上学的要起这么早!
她一边忿忿不平,一边又火急火燎的收拾妥当去了道堂。
道堂里空无一人,除了大眼瞪小眼的李如风和许明月,李如风盯着个小小的石头盘子,不知在看什么。
听师兄说,那是星盘,可以窥测天机,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有没有算出来此情此景,他那锈迹斑斑的破盘子,可见没有多大用处。
等李如风五个不成器的弟子东倒西歪的到齐了,他才把宝贝盘子一收,又开始扯着嗓子念起了他的《南华经》。
许明月发现,几日不见,师父的碎嘴子功夫简直是更上一层楼,一页纸的内容,他能活生生浪费掉两柱香的时间,许明月听的浑身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很快,许明月就发现,在场的五人,只有她对师父更宽容,其余四人简直把师父当成了空气。
为了让师父不至于自娱自乐,许明月活生生的听了一耳朵的车轱辘话。
身后的温铭和楚砚凑到了一起,温铭做贼似的掏出个小小的瓷瓶子,楚砚紧紧盯着,压低声音道:“这是干什么的?”
许明月竖起耳朵,就听她那一脸老好人像的大师兄神秘兮兮的说:“这是阴阳水”
阴阳水?听着好厉害,许明月心想。
“阴阳水?”楚砚疑惑道。
“只要一滴,就能把男人变成女人。”
“……”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她发现她这个好人大师兄,简直是坏的冒泡了。
温铭笑嘻嘻的把水沾在毛笔上,跟楚砚对视一眼,飞快的往虞归晚的方向一甩,许明月紧盯着那滴号称能把男人变成女人神水。
下一秒,虞归晚撑着脑袋突然往下一趴,竟是睡着了,那神水一滴不落的飞到了师父脸前。
李如风下意识的用手一挡,完了,楚砚摁着温铭的脑袋,不忍直视。
大师兄的神水似乎是学艺不精,师父没有变成女人,倒是师父身上仙气飘飘的长袍变成了大红色的裙子,脑袋上还不偏不倚的开了朵粉嫩嫩的牡丹花,衬着师父那张禁欲的脸,活像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旁门左道。”李如风看了眼自己的打扮,脸色瞬间姹紫嫣红,煞是好看,他眨眼间又换回原来的衣服,不成器似的叹道:
“既如此,就去校场,由你来给师妹演示一遍璇玑剑法吧。”
顿时,大师兄的脸皮变幻了一遍又一遍,连一旁睡的天昏地暗的宋嫣然也醒了过来。
许明月两眼放光,他是亲眼看到师父乘风御剑,轻飘飘的就化解了程立雪的一击,对这些神乎其技,呼风唤雨的力量,不得不说,还是很向往。
有道童捧了剑过来,温铭扭扭捏捏才憋出来一句:“师父,我学艺不精,还是您来吧。”
“无妨。”李如风笑眯眯道。
那是把还未开刃的长剑,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许明月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上面,她想起那些民间广为流传的传说,那些腾云驾雾的仙人,起死回生的丹药,预测未来的命盘。
我终于摸到了这个门槛了,她想。
温铭挽了个利索点剑花,少年的剑,当真带着几分扶摇直上的凌云壮志,像棵破土而出的翠竹,所向披靡。
然而,那一套剑法练完,大师兄板着脸,一字一句吼道:
“璇玑剑法好!每日一练剑呀!赛过活神仙!”
“……”
许明月一剑霜寒十四州的江湖梦,破碎在了这场刀光剑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