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顺着他点手指看去,身后两步果然躺着条云水蓝的发带,发带很长,盘绕成一圈,她把发带紧紧握在手里,冲青年道了声谢,一刻也不耽搁的拉着楚砚离开。
“怎么了?”楚砚看她走飞快,身后像有疯狗追着一样,出声问道。
许明月不言语,伸出手,蓝色的发带垂在纤长的手指中间。
楚砚看清楚云水蓝的布料上绣着的水浪纹,瞳孔一震:“这是师姐的。”
“嗯。”
许明月点头,宋嫣然向来喜欢蓝色,这发带是出门前她特意挑的,还送给了许明月一条。
“发带断了。”楚砚伸出手指挑了起来,水蓝的发带从中间折断,干净利落:“这是剑的痕迹,师姐很人发生了打斗。”
他不自觉的抚摸着手上的发带,温热的触感一直传到许明月的手上。
许明月不自然的缩回手,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一小块绛紫的布料:“你看。”
“这是?”
楚砚伸头看去,布料很小,似乎是被人用剑割下来的一小块,在月光下泛着光泽。
他道:“这是织金锦,一匹市值千金,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我想整个繁花城,也没有几家能用的起这么名贵布料的。”
许明月接着他的话道:“总算有线索了,那我们明日去布行里打听打听。”
她突然又问道:“你怎么那么清楚?”
“看见了吗。”楚砚抚了抚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眉毛一挑,“这也是织金锦。”
“……”
打扰了。
这一夜许明月睡的极不安稳,她梦到自己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想呼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暗将她吞噬。
日上三竿,许明月还没起床,楚砚等的不耐烦了,刚准备去拍门,雕花大门就从里边打开了,楚砚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吓了一跳,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许明月挥挥手,眼底一片青黑,像是被人吸了精魂一样,有气无力道:“别说了,一夜没睡好。”
一路上,许明月耷拉着脑袋,哈欠连天。
楚砚摇着他的乌木折扇,扇子上赫然写着龙飞凤舞的“风花雪月”四个大字,换了一身骚气的暗玉紫团花长袍,活像是开了屏的花孔雀,大摇大摆的从繁华的市区穿过。
美名其曰:“收拾的好一点,打探消息方便。”
许明月简直对楚砚的脸皮厚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一路上大姑娘小媳妇的打探眼神简直要把她看出个窟窿来。
好不容易到了繁花城里最大的布行,一进门就有小厮迎上来,笑的牙不见眼。
还没等小厮说话,楚砚就慢条斯理的开口:“织金锦如今还有吗?”
大客户啊!
小厮一听,当场来了精神,扯着嗓子道:“有有有!这位爷,跟小的往楼上走。”
二楼空间更大,各色绫罗绸缎一匹匹摆开,光泽交相辉映。
楚砚一匹匹摸过,似乎不太满意,布行的老板是个大着肚子的中年人,小眼睛里泛着精光,问道:
“公子没有看上眼的吗?”
楚砚装作不甚满意的样子,从袖子里掏出片紫色的东西,问道:
“有这种布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