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此,那云南的土司早就该被他打服了才对。
而沐昌祚听到李成梁这么说,也没有继续争取,而是果断闭嘴。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的游戏。
打仗,胜负难料,有赢的可能自然也有输的可能。
刚才的话,也就是他当时随心之言,根本就没过脑子。
等说完以后才有些后悔。
自己逞什么能啊。
还好,李成梁没把这个重任交给他,让他带兵去打。
此时沐昌祚心中暗自庆幸,自然不会再和李成梁争论。
他哪里知道,李成梁在辽东时就市场示敌以弱,这样才能吸引蛮夷孤军深入,而他的家丁队才有发挥突袭的机会。
早就习惯了,所以看到缅军扎营,甚至把营哨安插在保山城下,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此时,一匹快马已经从木邦方向冲进了汉龙关,向着瑞丽城打马飞奔。
快马上的骑士自然就是东吁城留守的监国大臣派来的。
前些天在知道明军攻占勃固,并且沿着勃固河北上,眼看着就要打到东吁城,他一边派出信使向缅王求援,一边向周围缅甸城池发布调兵命令,调集周围兵马救援东吁城。
东吁城周围可是一马平川,没有什么天险阻拦,加之又有勃固河的运力支持,明军的进兵速度不可谓不快。
现在王世科带兵攻城,都选择直接用重炮轰开城门,大军就直接突入。
即便缅军用泥土沙石堵门,不过就是士卒攀爬过去就是了。
只要还是缅甸内陆城市近几十年几乎都没有遭遇过战事,他们低矮的城墙可以挡住土司不多的兵力,却根本挡不住大国军队的进攻。
也是,这些年都是缅甸四处出击攻打别人,谁还敢跑到缅甸来挠虎须。
现在的东吁城危在旦夕,时刻都在等待缅王大军回援,所以信使也是拼了命的往前跑,最快速度找到缅王,把王都的求救消息传递过去。
两日后,缅王莽应龙亲帅主力抵达保山城下,一时间近十万人聚集,士气顿时大振。
缅军士卒从上到下都嗷嗷的吼叫着要进攻保山城,继续东进,打到昆明去。
莽应龙早就传出去消息,占领昆明城以后就要论功行赏,大肆封赏此战有功的将士。
跑这么远来大明,可不就为了封赏吗?
不过缅军大营里的鬼哭狼嚎还是惊动了城里的滇西三巨头,他们不清楚情况,虽然知道缅王到了,但也没行到缅军士卒看到城池就想攻下来。
上次的潞江城,缅军士兵可都没捡到什么便宜,即便让他们搜刮了两天。
毕竟,好东西都被线家人搬到自己府上了,剩下的能有什么好的。
不过莽应龙并没有因此怪罪线家,他还需要线家作为典型。
他只要善待降将的消息传出去,按照《三国演义》说的,明将应该会被他的宽宏大度的气势折服才对,虽然不至于望风而降,但抵抗应该不会那么激烈。
“线将军,明日大军出营,你打前站,要在明军将帅面前好好表现才是。”
莽应龙看着下方站着的线贵,开口吩咐道。
一开始听到莽应龙要他打前战,可把线贵吓得不轻。
毕竟自己投降了缅甸,多少面子上挂不住,他并不愿意在明军阵前出现。
不过后面听到莽应龙要他好好表现,他多少猜出来他的意思。
其实线贵不傻,他多少琢磨出莽应龙对他态度好的原因,还不是千金买马骨,想树立他这个典型,希望有更多明将效仿。
对此,他也无所谓了。
已经到这一步,他反正回不了头。
这边缅军军营里热闹得很,而保山城上,李成梁皱着眉盯着远方,显然是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大帅。”
沐昌祚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李成梁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大帅是在看什么?”
沐昌祚好奇问道。
他是听说李成梁上了城墙,所以跟过来看情况的。
“你看对面缅军大营,这般热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一般来说,主力抵达,军营会热闹一阵子,但那是在中后营,因为要安营扎寨的缘故,前营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可是缅军那边前中后营都很热闹,士兵们像过年一样,是不是还能听到对面喊听不懂的话。
“大帅,那是缅军知道莽贼到了,在欢呼。”
沐昌祚小声道。
“什么?”
李成梁是接到他亲兵的报告,说对面有异常才来的。
李成梁手下明军并不完全放心,所以各军都派了家丁督战队负责监视各部。
低头思索片刻,李成梁就惊讶道:“这莽贼在缅军中威望如此之高?”
上次李成梁在施甸城见到了缅军,但因为是偏师,没有莽应龙坐镇,自然没见过这场面。
不过,如果沐昌祚的话不假的话,那他还真的重新审视这个对手。
他以前的敌人,不管是草原上的土蛮部落,还是女真族,可都没有威望如此高的领袖。
或许,俺答汗才有这样的待遇吧。
“大帅不知,这莽贼早年随莽瑞体南征北战,经历大小战阵无数,本来威望就高。
这些年又接连吞并暹罗、老挝等国,在国内声势无两。
他抵达贼军营,造成这样的影响不足为奇。”
沐昌祚小声说道。
其实,若非因此,他当初也不会在保山城停留,畏首畏尾不敢进兵孟密。
“增调两队神机上城墙。”
李成梁淡淡命令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