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何人入阁(1 / 2)

京城,刑部大堂,今日再次开堂审案。

当严世番被衙役押入大堂,阴鸷的扫视大堂上坐着的人后,一眼看是看到了朱希孝。

严世番心里清楚,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过堂了,嘉靖皇帝派朱希孝来此,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认罪。

要说认罪,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有的罪名,本来就是他一个人做出来的,和家里其他人无关。

严嵩那里,虽然有管教不严之过,当是性命无忧,就是苦了家里小的,会受自己连累,怕是也会落下充军发配的下场。

可若继续抵抗

想到这里,严世番微微愣神,思索起其中的得失。

严世番自从被押入大堂后,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闭目不说话,显得很是高傲。

不过屋里人大多和严世番接触多了,倒也不奇怪,若是这时候严世番伏低做小,那就不是他们印象中的严世番了。

刑部大堂里,呈现出一副诡异的安静。

好一阵子,严世番眼皮微动,似是有了决定。

其实,到这个时候,严世番可以抵赖的罪名并不多,贪赃枉法是跑不掉的,不说林润他们搞出来的人证,抄家的时候,物证也就出来了。

那么大块肥肉,以严世番对大明文官集团的操守,这时候要是憋得住才有鬼了。

至于交通倭寇,严世番觉得有点冤,也是他必死的根源,可罗龙文为了自家血脉延续,已经一口咬死他知情,徒呼奈何。

至于其他的罪名,其实有末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起家中十几个地窖里自己毕生积蓄,严世番不由得有些肉痛。

当初他曾经把老父严嵩带到京城府邸地窖里参观,那是炫耀。

父亲一生为朝廷劳苦功高,最后还没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赚的钱多。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这时候,黄光升威严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西苑。

“皇爷,已经查清楚了,严世番通过罗龙文交通倭寇人证物证俱全,只是潜谋叛逆一事显证不足,多是罗龙文交代的。”

黄锦在一边低声向嘉靖皇帝汇报道,他知道皇帝想要听什么。

贪赃枉法,并不足以让皇帝对严世番治罪,因为充军雷州府其实已经做出惩罚了。

大明律,一罪不能二罚。

“他为什么要交通倭寇?”

嘉靖皇帝放下手中的书册,红色书面赫然写着《永乐大典》四个楷书大字。

“赚钱。”

黄锦低头道,“据其交代,倭乱逾久,海外我中华之物价格越贵,他为了牟取暴利,所以”

黄锦虽然低着头,可眼角余光还是看到嘉靖皇帝这个时候已经赫然坐直身子。

“那些银子还不能填饱他的胃口,好胆。”

嘉靖皇帝已经说话了,他似是已经明白,或许不止是严嵩的管教不严,自己纵容也是严世番变本加厉的原因。

既然是喂不饱的狗,自然就不能留下,这样的人活着只会是个祸害。

伸手拿起御书案上由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孝递上来的奏陈,仔细看了一遍,至于旁边那份由刑部上奏,复勘严世番交通倭虏、潜谋叛逆具有显证的奏疏,他是一眼都没有看。

“批红吧。”

放下朱希孝的奏陈,嘉靖皇帝开口说道:“既会问得实,世蕃龙文即时处斩,所盗用官银财货家产,令各按臣严拘二犯亲丁,尽数追没入官,毋令亲职人等侵匿,受寄违者即时捕治。

严嵩畏子欺君,大负恩眷,并其孙见任文武职官悉削职为民,余党逆邪尽行逐治,毋致贻患余,悉如拟。”

本来,黄锦还想提醒嘉靖皇帝,黄光升等人复勘奏疏中在最后增加了一行字,“前拟未尽,其辜请亟正典刑以洩天下之愤”的话,不过嘉靖皇帝既然已经下旨明正典刑,自然也就不用再多此一举。

不过黄锦总觉得,这事儿,似乎嘉靖皇帝也觉察到什么,只是没有声张。

低头在黄光升奏疏后面写下皇帝批语后,收起奏疏就被交给外面內侍送司礼监用印时,嘉靖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

“传徐阶进宫觐见。”

“遵旨。”

黄锦急忙手捧奏疏躬身答道。

不多时,徐阶自内阁匆匆赶到永寿宫。

“听说懋中近日因病,已经几日没到内阁上值了。”

嘉靖皇帝叫徐阶来,为的自然还是朝廷上的事儿,“你去看过没有,到底什么情况。”

“应该是因为连日操劳,所以积劳成疾,据太医说需要静养。”

听到嘉靖皇帝问起袁炜,徐阶急忙说道。

现在内阁就两名阁臣,他和袁炜。

袁炜现在撂挑子,内阁就他一个人独挑大梁,还是有些吃力的。

“要说养生,还就是你和惟中不错,哪像懋中,年纪轻轻就病倒在床。”

袁炜的病,嘉靖皇帝心里清楚,是真病不是假病,太医那边看过后都有记录。

“都是托陛下洪福,老臣和惟中才有幸能陪伴陛下左右,沾上了一点仙气,也足够我等长命百岁了。”

徐阶急忙说道。

他比袁炜大四岁,可依旧身子骨硬朗,无他,为了熬过严嵩,徐阶对自己的饮食起居一向很重视。

“呵呵”

嘉靖皇帝笑笑,又说道:“世番的罪,三法司和锦衣卫俱报显证,你可曾复勘其实?”

“禀陛下,世番之罪老臣也曾留意过,毕竟惟中就这么一个儿子,两家也是姻亲,只是,唉”

徐阶发出一声叹息,似是不忍继续往下说。

嘉靖皇帝盯着徐阶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既然堪实无误,你回去就顺便从司礼监把奏疏带回内阁处理吧。”

“是。”

徐阶躬身答道,随即又听到嘉靖皇帝继续说道。

“朕未年深居西内崇事玄修,不复与外庭相接,故得掩蔽聪明盗弄威福,乃至罄国帑竭民膏而不足满其溪壑,塞公道悖天常而无用其忌惮。

润乃指其为谋逆,法司亦拟谋判,悉非正法也。”

听到嘉靖皇帝这么说,徐阶心里就是一突,不过却保持缄默,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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