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2巴结(2 / 2)

判官可不就是管着一地盐场,进出皆由他负责。

盐商盐贩要进盐,若不把判官喂饱,人家有几十个理由敷衍、拖延交付时间,就算你有盐引也是如此。

即便你身后势力再大,人家也有的是办法解决。

所以,即便是朝廷权贵的人去盐司要盐,也得按照规矩来。

所以这盐司虽隶属户部,但和漕司类似,都是各有统属,正常情况下是外人无法干涉的衙门。

当然,上官核查、监督还是要的,但是能做到盐运使,自然在户部,甚至朝中也是大有关系之人,实在是其中利益太大。

而且,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衙署里,就数盐运一道油水丰厚。

魏广德当初刚到明朝,都有进盐运的想法,只是知道没戏,才不敢奢望,只是想着就近能进九江钞关就好。

当然,好处也不是基层全拿走,都得按照规则上缴盐运司,和正官一起分润其中好处。

听到徐爵的话,胡自皋心惊之余,自然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貌似,推自己回盐运司做判官有点小题大作,看样子自己再往上活动一下也非不可能。

心动了,当即打蛇随棍上说道:“徐大人,若能得大人垂青,得冯公公信任,下官一定把差事做好,让大人,还有冯公公满意。”

“哦,呵呵.”

看胡自皋明白自己的意思,徐爵心里也是大乐。

要是自己人能够插手盐运衙门的话,那好处肯定多多。

只为了一个判官,胡自皋就愿意抛出三万五千两出来,还有第一次来拜访自己时上千两银子的礼物,可见这个官职,一年的油水该有多么丰厚。

“好说好说,来日我回京城,一定在冯公公面前为你说话,帮你争取一下。”

徐爵含笑说道。

“不知徐大人几时回京,下官还另备薄仪孝敬冯公公,还请徐大人一并带回京城。”

胡自皋大头已经出了,自然不会在最后时刻掉链子,当即又说道。

他打算回头再去找找,拿出两三千两银子购买珠宝玉器,分送冯保和徐爵二人。

好吧,这就是他口中的薄仪,已经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财了。

“我打算后日离开南京,返回京城。”

徐爵说道,又伸手拿起装着佛珠的木盒笑道:“有了胡大人进献的礼物,想来太后娘娘一定会非常高兴。

娘娘高兴了,冯公公也会开心,你的事儿,放心就好。

只是来日发达了,可别往了徐某之功就是了。”

“不敢不敢,全劳徐大人美言。”

胡自皋急忙躬身道:“既然大人后日返京,明晚下官在倚翠楼要一个雅间,为徐大人践行。”

“哦,呵呵,好好好。”

徐爵听到胡自皋又要安排宴席,当即欣然应允下来。

说起这倚翠楼,倒还真没去过,但也闻名已久。

不是他不愿去,而是这段时间每晚在这处宅子里休息的时间屈指可数,都已经被拜访结交的官员安排的满满当当。

这最后两日的时间,还是他推掉其他邀约,就为了钓胡自皋这条大鱼刻意留出来的。

帮胡自皋,在徐爵看来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以自家公公和张首辅,魏次辅的关系,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从徐爵宅子离开后,胡自皋坐上自己的小轿就前往倚翠楼安排去了。

说起这倚翠楼,倒是不属于南京十六楼之一,而是民间兴建的楼阁。

南京为六朝故都,素有“北地胭脂,南朝金粉”之誉。

衣冠文物,甲于江南,白下青溪,桃叶团扇,冶艳名姝,不绝于史。

早在洪武初年,朱元璋就敕令建造轻烟、淡粉、梅妍、柳翠等十四楼以容纳官妓,风流天下,盛极一时。

过了一二百年,到了隆庆年间,这秦淮河畔的莺花事业,越发的蓬勃,即便是到了后世,世人还津津乐道秦淮八艳的故事。

“十里秦淮灯火灿,亭台楼榭绕河堤。笙歌弄酒盈朱雀,古籍齐珍满乌衣。“

这首诗就真实地反映了这一代当时的秀美风光和繁华市井。

从武定桥到利涉桥,再延伸到钓鱼巷,迤逦以至水关临河一带,密簇簇儿地一家挨着一家,住着的莫不是艳惊江南的名妓。

这些名妓们的居所称作河房,亦称河楼。

凤阁鸾楼都构筑得极为精巧华丽,雕栏画槛,丝幛绮窗,看上去宛如仙家境界。

还有那行走于河面的楼船画舫,每晚更是莺莺燕燕、笙歌曼舞,令人流连。

这一带出名的河楼虽有不少,但其中最叫响的,莫过于停云、箐荷、倚翠三家,皆因这三座楼的主人都是色艺双佳、技压群芳的当红名妓。

公子王孙,豪门巨贾,到了南京,都想登门造访,一亲芳泽。

因此,想得到她们的眷顾,都得提前预约。

胡自皋有银子,当初来到南京做官,自然对这江南佳丽地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很是浪荡了一阵。

做了一年多的恩客,今日胡自皋可不就直接见到倚翠楼当家主人柳湘兰。

“胡大人,你说北京来的老爷,莫非就是东厂那位?”

柳湘兰与胡自皋相对而坐,娇声问道。

名妓虽然自持甚高,可也不得不为黄白之物折腰,何况对面还是进士老爷。

不管你名声在士林中如何响亮,但真说起来,还是不如这有出身的官老爷,人家可是实打实通过科举之人。

“柳大家知道就好,这位京城来的老爷姓徐,还请柳大家用心侍奉,本官感激不尽。”

胡自皋说道。

“知道胡大人来此,奴家还以为大人是来怜香惜玉的,不想却是这般。”

柳湘兰故作伤心道。

“湘兰女史,你以为在下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从一进你的门儿,我就怅然若失。”

“那你为何要让给别人?”

“人家是远道的客人,我总该有点君子之风?”

“好一个君子之风。”

柳湘兰揶揄地一笑,“你一个六品官儿,说小也不算小了,拿着小女子去巴结北京来的大老爷,这也算是君子之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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