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区在营地边缘,搭了四个帐篷,正中围着一小块儿空地,前面弄了两排栅栏,简单围出个门,帐篷后头是一大片空地,坑坑洼洼泥泞不堪。
驰岳回来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儿,一个穿着蓝色军服,挂着白色围裙的兰斯厨子,带着老冯,站在一个带轮子还冒烟儿的灶台车旁边,正在那儿放饭。
劳工伙食简单,也就硬面包和菜汤,厨子盛汤,老冯发面包,其余工友端着饭盒排队领饭。
驰岳跟老冯打了个招呼:“冯哥,我出院啦!”顺手接过他发面包的活儿,“呵,这面包梆硬啊,比石头也差不了多少。”
老冯两手互相拍打了几下说:“可不咋地,这兰斯人的面包硬的能砸死人!”
又拍了拍驰岳肩膀:“你小子命大,也没缺胳膊少腿儿的,要是普鲁人要是拿这面包砸下来,可不止头上磕个口子那么简单。”,周围的工友也是一阵哄笑。
驰岳一边发面包一边和工友们乱糟糟打了圈招呼,朝老冯道谢:“还没谢过冯哥和工友们把我从土里刨出来呐,又把我送到医院救了小子一命!”
人群里有人接到:“咱们跑出来一回头,棚炸了!再看一圈就少了你小子,都以为你没了,结果二牛眼尖,看见土里头有啥在拱,这咱们才把你从土里刨出来。”
说完大伙儿又一顿“是啊”、“对啊”、“还得是二牛”的乱喊。
“得,谢谢大伙儿刨我!”驰友又抱拳拱手向大伙儿乱谢一圈儿,“二牛哥呐?怎么没见他?”
老冯从车下面摸了两个饭盒出来,对驰岳说:“二牛在你们住的c棚后头还练着呐,你要找他把饭给带过去,多拿俩面包,你是病号他胃口大!”
又朝那个兰斯厨子嚷了一声:“老夏尔,给这小兄弟捞点稠的……”
“别别别,老夏!稀的就好!太稠了面包都泡不开。”驰岳赶忙冲老夏尔一笑,接过饭盒递了过去。
心想:“瞅着这汤里稀里糊涂都不知道是啥,看看就没胃口,还是别捞了……”
兰斯厨子老夏尔不怎么管他们劳工的事儿,也不吭声,瞅了眼驰岳,随便打满了两个饭盒,摆摆手继续下一个。
老冯在一旁悄悄对驰岳耳语:“这老货因咱们一回来就要多做饭,还得多跑个地儿,就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甭理他!”
那边老夏尔盛完最后一份汤,跟老冯招呼了一声,推起他那台炊车就走了。
老冯和工友们各自找地儿吃饭,驰岳就拎着两个饭盒,卷着几个面包,找到了c棚后头,见一个汉子正在那儿练拳,练的是通背拳,两手甩得噼啪乱响。
正是当初拉着驰岳往窝棚里跑,后来又从土里把他刨出来的王二牛。
“二牛哥,歇歇吧,先过来吃饭。”
“岳子,你出院啦?嘿,活蹦乱跳的,没事儿了就好,吃饭,吃饭!”
两人席地而坐,一人端着一个饭盒,砸开面包泡进汤里,唏哩呼噜的连喝带嚼。
下去了俩面包后,驰岳撂下饭盒,拿过二牛的水壶,晃了晃里面还有小半壶。
拧开了盖儿,把顺来的医用酒精倒了半瓶进去,又晃匀尝了尝,才抬手递给二牛。
“二牛哥,救命之恩不言谢。给你搞了点好东西,你尝尝!”
二牛放下了饭盒,接过水壶,闻了闻:“嘿!你这是从哪儿弄的水酒?”仰头便灌了一大口。
劳工出体力都好喝口酒,可惜没供给,也没钱找兰斯人买,某个大聪明就发明了酒精兑水的喝法,好解解馋,管这玩意儿叫水酒;医用酒精浓度高又纯,算得上水酒里的顶级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