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行的,不行的,姑娘,姑娘!”
不等老嬷嬷再劝,盛明兰已经伸手推开了舢板,
而心中畏惧水贼的船夫,自然是挥动船桨,连忙往岸上划去,只剩那个老嬷嬷还在落泪担心着盛明兰。
“啊,那我们怎么办啊?”
“哎呀,那些水贼的船开过来了!”
那边客船上的火光逐渐稀疏,扛着金银细软和女人的水贼,则把目光瞄向了这边的盛家大船。
显然,在这伙水贼的眼里,趁着大雾天气,当然是能抢多少就抢多少,贼不走空的道理,难道没听过吗?
“姑娘,姑娘,我们怎么办啊?”
“六姑娘,救命啊!”
“安静,你们如果不想死在这伙水贼的手上,就不要吵嚷!”
要不是因为天黑,大家都是一脸的惊恐表情,无心他顾,
说不定,强装镇定脸色惨白的盛明兰,此时她也压不住这一帮子被吓破胆的奴仆。
“水贼不过是占了一个偷袭的先机,如今既已闹开,也有人上岸求援,一会儿指挥营的军爷自会开船前来讨贼,等他们一来,这里的水贼自然会四散逃跑!”
额,
“大家,大家都先回船舱去,灭灯,堵门,尽力藏好,拖得越久,我们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明白没有!”
终归是女儿家,现在好不容易安排人送走了祖母,
盛明兰说话的镇定自若口吻,也不免发虚打颤,有些不自然起来。
“啊?”
“还等着干什么?快去!”
对对对,
哗,咚咚~
听到盛明兰最后一声呵斥,在场六神无主的丫鬟嬷嬷,这才相互搀扶着往身后的船舱躲去。
“六姑娘,我们也赶紧进去吧?”
啪嗒,
学着盛明兰一样,从耳朵上取下耳坠,小桃拉着自家姑娘便往船舱跑。
唰,
咔嚓,砰!
几艘小舢板,带着一群面目凶恶,刀锋见血的水贼靠近了盛家客船,
而且,经验老道的他们,直接投掷开刃鱼枪,将关好的门窗砸成了稀巴烂!
“啊!”
“水贼进来了,水贼进来了,快跑啊!”
“哈哈,好多漂亮的小娘子,这下我们赚大了!”
一群粉衣绿裙的丫鬟,个个都如同是无头苍蝇一般,把盛明兰交待的话都忘在了脑后。
现在只想活命,觉得哪里安全就往哪里跑,一下便暴露了各自躲藏好的行踪!
“呀,六!”
“嘘,不要说话,水贼这是在打草惊蛇,快往上层的船舱跑,快!”
“兄弟们,都给我搜仔细了,这艘船上定然有那大户人家的小姐,要不然怎么全部都是丫鬟伺候呢?”
“哈哈!”
就在盛明兰和小桃躲无可躲,藏无可藏的关键时刻,
哗啦啦,
嘟!!!
一声响彻天际的货轮汽笛,直接惊吓住了那些满脸狞笑的水贼!
“快看,那,那是什么?”
“船,好大的船!”
从来只是在洪泽湖活动的水贼,似乎还真没见识过周氏商行运货使用的巨船,更不要说这还是第一次现身的钢铁巨舰。
“张都统,你们大宋境内的水贼竟然如此猖狂,难道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
额,
“不不不,特使请不要误会,平常洪泽湖这里安全得很!这群水贼竟敢当着特使的面烧杀抢掠,实在有损我大宋威严,来人啊,给我杀!”
本就在‘巨舰’面前矮人一等,现在还跑出来一伙不长眼的水贼,让千里之外赶来的幽云国特使看了笑话。
张都统哪还有什么好心情继续睡觉,一声暴喝,提着长弓便开始瞄准射击!
“呀,这个难道是扬州商人说的幽云国商船?”
丧命危机近在眼前,
而下一秒神兵天降,一个船头足足高出水面数丈的庞然巨物,横卧在了湖面之上,
直教亲眼目睹如此巨舰的盛明兰,都不禁张大了樱桃小嘴,满眼都是惊叹和好奇!
额,
一个相貌堂堂,目光沉稳的俊朗青年,此时竟出现在了巨舰船头,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和盛明兰来了一个眼神对视!
“小姑娘倒是生得标致,只可惜世道艰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朝不保夕实在可惜啊!”
“嗯,确实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姿色,估计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吧?国主,您是对她有意吗?我可以派人去打听她的情况,再向宋帝求一纸婚书,不知国主可有此想法?”
周逸还是第一次当众夸一位姑娘,便被紧紧站在他身后的华亭听在了耳中,华亭心里的火热立马变得生动活跃起来。
要是他能为国主说媒迎娶到一个国母回去,那他这躺出使大宋,来得可就太有价值了!
“去,你这小子,怎么还是喜欢乱点鸳鸯谱啊,竟然把主意都打到我的头上来了?”
“啊,华亭不敢,国主,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看这位姑娘真的挺合适您的!”
得,
华亭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巴闲不住,
或许正是周逸欠缺华亭身上的这一点,所以才每次都不忍心管教他吧?
“好了,既然天都亮了,继续赶路吧!”
说完,周逸没再管下面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的盛明兰,而是转身走回了指挥室,静静等待餐厅开饭。
“哎,那个,小女子盛明兰,还未请教恩公性命,日后定当上门拜谢!”
“呵,小姑娘,不用了,我们只是恰巧路过,相逢即是有缘,何必非要知道姓名呢?准备启航,这里的水贼就交给张都统处理好了!”
要不是钢铁巨舰的汽笛声,吓住了水贼,
等到张都统划船靠近的时候,指不定盛明兰都已经遭到了水贼的毒手,所以六姑娘对船上之人喊上一句恩公,自然不无不可。
当然了,或许在她心中,那个伟岸而又风轻云淡的人物,实在太过神秘,她十分好奇想要知道其姓名,好像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