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塞了半天,猛地打出一个喷嚏。
他笑眼盈盈地看着我:“怪我了,你前些日子刚大病初愈,我就让你在这等我这么久。”
不是往日里一副欠打的模样,他站在一片树影下,树叶的阴影和阳光交织着打在脸上,说起这样的话来,我甚至要忘了今日我来找他做什么。
他见我一直不说话,向我走过来把手背轻轻的搭在我的额头上。我其实并没有发烧,也没有生病,可他这一搭我的心跳的飞快,感觉额头马上就要出汗了。
我连忙推开了他的手,仰着头看他。
“宫里那些人说的你听到了吗,我今日找你就是要去给我向他们澄清,并非是我非要缠着你的。”
他果然就正经不过三秒满脸得意的笑“哦?是吗?不知是谁第一次见面就问我会不会再去看她呢。”
我被他说的气极了,还羞红了脸,心里想着怎么会有如此无赖之人。我没好气地走到他身边朝着他的鞋子猛踢一脚,转头就跑了。
这种人就该有教训。
没来几日我就感受到了这流言的可怕,一旦开始传起谣言就会越传越离谱。这宫里好像也从来没人在乎真相,好像这里的人都太过于无趣了,抓住一点事便要一直念叨个没完。
但既是谣言,便来的快去得也快。我在院子里呆了几天没出门,便没人再提起我与赵王的事,各个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最近都在谈论温昭仪竟在冷宫里传出了怀孕的消息。
我也十分好奇,刚好近日里阿姐气色好了许多,我就像她也打听起了这件事。
阿姐说她知道的也并不多,只知道刚来上京时就是丽嫔和温昭仪最得圣宠,但她被封了贵妃后也未曾见过这二位。
刚过了册封大典,各宫嫔妃该来拜见时,才听说这个温昭仪被发现宫里藏着行巫蛊之术的娃娃,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但这温昭仪一开始是日日喊冤,是人栽赃陷害给她的,不知为何进了冷宫后她便也不再折腾了。
我心想着圣宠之下被打入冷宫还能有孕,这可真真是个厉害人。转念一想这皇上也是个有些离谱之人,我在西域就曾听闻过这巫蛊之术是禁术,是中原人的大忌,这位温昭仪犯了如此大错,皇上还对她念念不忘,可见她在皇上心里真有分量。
想着又开始担心起阿姐在这宫里的境况,阿姐只说着让我早些回去,不要在这久留。
我倒是真的有些想家了,打算等着过几日皇后的生辰后,就启程回去。我倒不是真的想给皇后过什么生日,我是对她还有疑虑,我还是想查清楚到底下毒之人是谁。
我多次问了皇上,他都支支吾吾敷衍过去,赵王也只说后宫之事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上京也没什么朋友,唯一一个朋友就是德音公主,可她一个两三岁的娃娃懂得什么,还是得靠自己。
从阿姐寝宫出来时,我偷偷把父王的密函交到阿姐手里,我什么都没说,她看见外封上的字迹就开始泪眼朦胧,她肯定也是想家了吧。
我清清抹开她流下的泪珠:“你怨父王吗?把你一个人孤苦伶仃送到这来。”
阿姐眼神里却都是坚定:“我不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她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懂,从小丹珠就告诉我皇室里的公主,几乎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我当时年岁小,单纯的说那我一辈子呆在父王身边做一辈子小公主不就好了。
现在想起丹珠复杂的眼神就全懂了。但人的命数真的就不能改变了吗?
我依依不舍地走,阿姐突然拉住我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不可与赵王有任何瓜葛,也不可对他产生感情。”
我顿了顿回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