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为安抚王熙凤之心,当下便开解道:“二嫂子请放宽心,有我在,有林姐姐在,没人会对你如何!”说罢,便上前将凤姐从地上搀扶起来。
“我倒是信你,也信林妹妹,只是”王熙凤趁着抹眼泪的空挡,悄悄瞥了眼王攸,又道是:“先前的话我也不是信口胡诌,今儿原是老太太出殡的正日,按规矩,府上除了留守家中的人,理应全部前往铁槛寺送行才是。只我一回到家,就听闻了赖家被抄的事,你们倒是给我分辨分辨,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概不知,这不是故意排挤我又是什么?”
“哦?!”王攸蓦然一惊,一边的探春听说了也是面露愕色。
“咚咚咚——”
不同于棒槌击鼓,这人头触地后头皮皲裂流血时发出的声音让在场的一众奴仆尽皆胆寒。在这料峭的天气里燥出一身汗,想动又不敢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跪在议事堂当中的赖家兄弟。
此时,他二人满腔悲愤,在早已备好的状纸上重重的磕头画押。
以血代墨,以头做笔。
直到最后一张状纸上被涂上两块拳头大小的印记时,这场审判才接近了尾声。贾政始终是背对着他们,全程一言不发,至于审问和逼供的事则是交由贾珍和贾琏动手,而贾赦则是一脸得意,好整以暇的喝着杯中的酽茶。
赖家兄弟二人再如何的手脚不干净,再如何的胆大包天,也不敢做出欺瞒主子的事,至于那几大车的东西,他们知道始末原委,也正因如此,才会招来如此祸患。
“好了,押下去!明日一早扭送衙门!”贾珍招来五六个府上家丁,当即将赖家兄弟押了下去。
看着状纸,贾珍哈哈一笑,继而呈送到贾赦面前,贾赦扭头看了一眼贾政,说道:“老二,不要存什么妇人之仁,你不要忘了咱们家是武荫之家,辱没祖宗的事千万做不得!再说,这也是咱们亲娘的遗命不是?”
贾政咬了咬牙,松开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拳头,最终长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兄长贾赦的行为。
那些东西,出自江南甄家!
一旦被人知晓,那他贾家也会被牵连,索幸不如趁此良机,把黑的变得白的,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