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馆?”王熙凤惊讶的看着贾母,欲言又止道。
“怎么了?”贾母面露不悦,反问道。
凤姐委屈答道:“老祖宗怎么忘了,自打上一回您去了那潇湘馆,当天夜里就受了风寒,虽说彼时你命下人清理,可紧着您身子的缘故,后来又给忘了,要不还是让林妹妹去那苍泱筑住上两日,您看如何?”
经王熙凤这么一提醒,贾母才想起进园子安抚宝玉那日,后又去了潇湘馆逛了逛,满目萧索,阴风阵阵,就连那本高悬在门上檐下写有‘有凤来仪’四字的匾额也是不知名的落了下来。
现如今想来,那时的落匾也是应了目下此事。
今日得见外孙女黛玉,虽形容身段,谈吐举止更胜往昔,可眉眼之间的那股忧愁仍在,足见其心事重重,只是她不肯与自己说罢了。这也是为何贾母对王家心生怨恨的缘故。
“那苍泱筑可时常派人打扫?”
“这”王熙凤目露为难,可自知隐瞒不过,便如实回明道:“自林妹妹出阁后,那处院子便落了锁,素日里也少有人往那处去。若是老祖宗怪罪,责罚我便是,终究是我的过失。”
“与你无干,定是那些底下的人偷了懒,想着无人居住,自是不上心。”
王熙凤尴尬的自嘲起来,其实事情她事先是知道的,只不过是为省下两处的打理银子罢了,所以才没安排人过去,方才她多嘴说让林黛玉去苍泱筑住着,也是想着试探一下贾母的心意,好看看贾母对王家的态度,再见机行事的。
“那林妹妹”
“罢了,此刻就是再派人去打扫也来不及,用不着你们操这份心了。倒是你自个儿,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要紧,修养一阵子也不打紧。你且回去吧。”说完,贾母便是将身子侧向里头,并让鸳鸯抽走身后引枕。
王熙凤低着头,眼珠子微转,说道:“待平儿回来,我再让她来老祖宗这请个安。”见贾母并未反对,她也是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请辞行礼后便踱步离开。
出荣禧堂的院门没多久,王熙凤便瞧着平儿领着三两人朝着自己匆匆快步走来,于是便顿住脚步,单手扶在墙上撑着身子。
“原来是她!”待平儿几人近前,王熙凤才看清平儿身后跟随之人的面貌,但她并不惊讶,反而心中添了许多安定。
“奴婢见过凤姑奶奶!”
“我道是谁,方才我们老太太还问起这事,我一时不好作答反受了批评,本要拿人做法,可见着是你,这心里的火便消了大半!”王熙凤笑道,又招呼平儿搀扶着自己。
“姑奶奶实在折煞奴婢了,奴婢只不过是奉命做事罢了。原本该是紫鹃跟着大奶奶前来,只可惜紫鹃她前儿抱了恙,怕过来冲撞了,是以我家太太才命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