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穷,许晚归坚信着一个道理。
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
水龙头关停,发出的噪音消失,许晚归走出洗漱间。
把昨晚吃剩的饭菜热一热,对付一下早餐。
许晚归想着。
他穿过客厅,从餐桌边的橱柜里拿出了三个白瓦碗。
一荤一素加一碗白米饭。
他走进厨房,起锅加热。
将饭菜热好后,许晚归独自吃起来。
十分钟后。
许晚归将碗筷叠在一起放到灶台边,等放学回家后再来清洗。
确定好自己并未忘什么重要的东西后,许晚归从绿皮沙发上,拿走了校服与书包。
他只买了一件秋季校服,平时只有领导来视察时被班主任催着穿一下,其余都只是带过去做做样子。
走到玄关,许晚归将书包放在地上,打开拉链,将校服塞进去。
他换上一双破旧但干净的白帆布鞋,费力的打开灰绿色的厚铁门,走了出去。
他们家门口就是大街,学校就在街道尽头右拐。
如果从许晚归的视角来看,这条大街从右往左延伸。
人行道上每隔几米便会有一棵大树。
街道上车辆与行人不算多,偶尔一两声司机的鸣笛。
一阵微风吹过,道旁的树沙沙作响,许晚归揉了揉眼。
这也算得上是岁月静好。
许晚归想着。
忽然一声车辆鸣笛。
紧接着便是一个司机的谩骂声。
“你要死啊!路这么宽,你非得开在我前面啊!”
许晚归被吸引了目光,他驻足观望着。
骂人的是一辆黑色面包车光头司机。
他从驾驶位车窗里探出头怒吼停在他前面的一辆红色保时捷,那颗圆溜的脑袋像卤蛋。
许晚归认得这辆车。
这是他同学李光的车。
他父母是做煤炭生意的,家里面算有钱,车也是一个月换一辆,都是些百万级别的车。
但现在,车貌似出了故障,停在路中央久久未动。
面包车司机见自己骂他没反应,干脆打开车门径直向保时捷走了过去。
这个举动闹得后面的车辆也开始鸣笛。
面包车司机敲起了保时捷驾驶位的车窗,一边敲一边骂。
“你个狗东西,你知道老子后面这批货多少钱吗?别以为开辆破车就能出来威风了,说出来吓死你,我后面……”
面包车司机话未说完车窗便放了下来。
一个小眼睛的男人赔笑的看着对面凶神恶煞的司机。
“对不起啊,大哥,我儿子刚刚身体出了点问题,您见谅,见谅啊,我现在就开走。”
最后,面包车司机总算停止了纠缠但也勒索了刘光父亲3元作为误工费。
交通又重新恢复,红色保时捷以极快的速度开走了,还能听见嗡嗡的声浪。
许晚归却驻足在原地,看着保时捷开走。
他有些奇怪,刘光他爹自己也认识,平时是个尖酸刻薄的人,怎么今天突然变成老好人了?
之前刘光在学校打架,将一个同学鼻子打断,等到他爹来的时候,不仅迟到了,还一见面就说那个同学穷酸。
最后只赔了一万块,但被打的那个同学却转学了。
许晚归记得很清楚,毕竟鼻子被打断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前同桌,当时他在办公室里帮老师复印文件,多看了几眼。
那个男人不屑的表情自己现在都不能忘。
并且还有一点让许晚归很在意。
他可以看见蓝色薄雾飘散在空中。
但大部分的地方雾气都十分稀疏,甚至趋近于透明。
但唯独刘光父母的车周围雾气明显的比别的地方更稠密。
并且随着保时捷的离开,雾气也罕见地被搅动。
很显然,一定是车内有人像自己一样在吸引雾气。
想到这,许晚归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刘光他爹说刘光身体出了问题。
是不是代表刘光和自己一样?
他也能看见空中漂着的这些雾气?
许晚归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