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8点多,她犹豫着打开手机,给白鹿发信息:“有没有餐厅推荐啊。”她尽力营造出轻松的氛围。
时间过得很慢,半小时后收到白鹿发来的酒吧,“来吗?”
她跳起来化妆,打车绕了半小时才找到酒吧,中庭十分嘈杂,挤满了手握酒杯的人,客人大多穿着随意,少有几个穿着西服,大概刚下班。
越过人群,她看白鹿正坐在两个女孩中间,女孩们打扮的很夸张,跟周遭格格不入,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格子衬衫,想要离开,脚却定在地上无法移动。白鹿朝她挥手,她像被丝线牵着群向他走去。
“这是我妈的一个好朋友。”白鹿跟朋友们解释。
女孩们正跟着音乐扭动腰肢,引来不少男人侧目。她身边的男生看起来年纪更小,身材纤细修长,脖子稍一用力就会被扭断。
“叫我阿奇,archi,”阿奇在空中画了个弧线,“你叫什么啊。”男生眯着眼睛问。阿奇鼻梁上架着十分别致的黑框眼睛,衣服价格不菲,头发烫成时下流行的”渣男卷“,为什么会给头发起这样的名字呢?她不由得好奇。
“陈默。”
“我是小猴子!”
“ketty!”对面的女生举手,她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这里好热啊宝宝。”小猴子脱掉毛衣,里面只剩一个吊带。
白鹿盯着小猴子的乳沟,吹了声口哨,她感觉到冒犯,小猴子却早已习惯。
“我也觉得啊。”ketty也解开衣扣,里面只有一件黑色内衣,肩带上贴满水钻。
“性感。”白鹿躺在沙发慵懒的说。
她感觉自己的脸在燃烧。
“要喝什么?”白鹿问她。
“随便。”她想挪开眼睛,目光却不受控制的盯着ketty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
白鹿在她的注目下抱起ketty,跟自己换了个位,她的心猛地痛了一下。
“阿姨,你在巴黎上班吗?”小猴子问。
“原本只是路过,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吧。”她说。
“哇哦,好潇洒哦。”
“你们呢?打算待几天?”
“不知道欸,看大禹怎么说喽。”小猴子热切地望向白鹿。
“什么都听你家大禹的。”阿奇取笑道。
“那听你的啊,你想干嘛?”
“为什么叫他大禹啊。”她问。
“当然是因为大喽。”ketty跟小猴子笑作一团。
“怎么,你们俩都试过啊。”阿奇说。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大禹比我们大一岁好吧。”
“大禹多可爱啊,还能治水。“ketty说。
“对啊,大禹特别能止水。”小猴子笑的更大声。
“所以你是他女朋友么?”她问小猴子。
“不是啦,我们只是关系超级要好的哥们儿。”
一只手从她肩上伸过来,是杯红葡萄酒,她闻到香水混杂烟草的气味,白鹿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她喉咙干涩,接过酒杯。
“感觉怎么样?“
“是有点热。”
“我是说酒。”白鹿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还不错,店酒么?”
“嗯,选了最便宜的,你也知道,我零用钱有限嘛。”
“让你破费了,下一轮我买单。”
“没事,我们都各付各的,姐姐你别听他胡扯,他巨舍得给女人花钱。”阿奇说。
“那怎么行,难得在巴黎遇到侄子,当然要请你们喝点好的。”
“侄子?”白鹿挑起一边眉毛,眼里充满挑衅。
“要不要换家店?”
“要,阿姨好大方!”ketty鼓掌。
“走啊走啊,再去一家,我们在巴黎欸!”小猴子抱着白鹿撒娇。
“那我就不客气了。”白鹿搂着两个女生走出酒吧。
这个男人除了外貌,已经是个完全的陌生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原本就不指望梦想成真,没想到梦里也会残破不堪。
“不用先谷歌一下去哪家店么?叫个车什么的?”她问。
“看到顺眼的就进喽。”阿奇给她批上外套。
“你还挺绅士。”她像长辈一样称赞阿奇。
“那当然,男人一定要注意细节。”
“他只对美女绅士。”白鹿冷冷的说。
“我漂亮么?”
“当然,你一点都没变。”白鹿笑道,是个标准的微笑,挑不出问题,也没有温度。
他们沿着街道毫无目的的漫步,白鹿拿出拿出一盒烟,“要么?”
“不用了谢谢。”
“戒了?”
“很少抽。”
“嗯,对皮肤好。”
“我们大禹好体贴啊。”小猴子扑在他背上,倒真的像只猴子。小猴子的眼影闪着光,烟熏妆在她脸上并不夸张,稚嫩和性感的结合杀伤力十足,她的大衣布满了logo,破洞薄毛衣完全盖住短裤,脚下是跟白鹿同样的做旧滑板鞋。
ketty就更加亮眼一些,锗红的短裙搭配过膝长靴,蓝灰色的皮草外套,黑色内衣若隐若现。流行一直在摇摆,她记得自己十几年前也这么穿,岁月除了给她脂肪和皱纹,还有懈怠。她无力对抗路人的指指点点,只能选最符合自己年龄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