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人间好啊,美酒香醇,女子美艳。
一抹黑影若风般游走,穿琼楼,过酒巷。裹着黑夜的遮掩将桌上的美酒一扫而空,或是挟着大风一起,将女子青丝挑弄起舞,顿时引得惊叫连连。那黑影似箭般游走,行云流水颇得几分肆意潇洒。
夜君哈哈大笑,要知道冥府之中那黄泉里的水,可是酿不出什么好滋味的酒的。就连那女子,不是丑陋,便是头长犄角,奇形怪状。真有美丽的,也是鬼魂无疑,虽美,却是面若白纸,毫无生气。
女子之美丽,该是鲜活而张扬的才是。
若那六界第一美人,阿修罗族的公主。
也若那任性自私的烛阴氏公主瑜婧。虽然自私,但是自己尚能接受,女子总该有点自己的小性子才可爱
至于她闯的祸,惹的债,自己这不是正还着呢吗?
轻风掀开窗台,那抹黑影随隙而入悄然落地。
简陋的房间之中,三名学子睡得正熟。夜君將离并不打算浪费时间,抬步走向熟睡的朝辉公子。
这般一接近,却是悠而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朝辉虽正熟睡,可是周身环绕淡淡黑色气息,这是
“魔息?”
翎芜神君岂会身负魔息?
这种魔息,不是阿修罗族才有的吗?
夜君俊眉紧锁,当机立断伸出二指点于朝辉眉心之间。朝辉公子眉心光亮一现,夜君则化作一抹黑烟,极快的引入朝辉眉心之间。
目之所及,烟雾弥漫,并不能见得人影。
脚下所踩着的是虚虚实实望不真切的土地,夜君皱皱眉,心知这不过是梦中迷境,敛住心神,口中吟诵心诀。
周遭景色慢慢变换,有光亮渐渐透出,有鸟声阵阵,清风徐来。
夜君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山崖上的棠树,以及端坐在树杈之上等待受伤少年转醒,一身英气红衣面如春花的那人。
他行随心动情不自禁,瞬间行至那人身畔,面上带着满心惊喜。
“你如何破了百相缚魔咒的?”
阿棠眸子一凝,前些日子刚刚有过交手,若不是面前这人拖延时间,自己怎会被天界众神所擒?她自然知道面前这人乃冥府之君,夜君将离。
只是,他会来翎芜神君之梦,岂非是发现自己入了神君之梦?
思及此,阿棠面色不善道:“所以,你是着急来送死的么?”
自己和她似乎就从来都没有心平气和说话的一次。她总是这般满是戾气对待天界之人,她大概都是恨透了天界之人的。
如今,该是包括在众神面前表明立场,将她折辱的翎芜神君才是。
她若出了矢阿之山,天界定然不会这般安静。那么,她必然是冲破了几重禁制,才有了这魂灵脱体的能力。
“你入翎芜神君之梦,所图为何?”
即便她是魂灵入神君之梦,但与她打架纯粹是自找没趣。况且,他此行目的也不是为了如此,夜君还不至于分不清楚主次。
对面的人,是冥府夜君,到底是后土后人。自己如今不过破除了百相缚魔禁制的十重,入神君之梦已是吃力,与他相斗势必惨烈,且会引来天界注意。到时候,自己再如何出得矢阿之山?
阿棠皱皱眉头:“曾经长乐郡主一世,夜君多番相助,阿棠谢过。”
那时候的长乐郡主,是期待过夜君的呢
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等话的夜君微微一愣,继而笑出声来:“阿修罗公主客气——”
“但是,本姬被罚十八世苦楚,皆拜天界所赐,这点感激,并不会影响本姬的恨意。”阿棠眼神冷漠。“不过,夜君若是能发下心魔大誓当做从未在此见过本姬就此离开。本姬允你全身而退,如若不然便死在这儿吧”
一言天堂,一言却也能入地狱。
夜君轻叹息着笑笑:“魔姬息怒,本君此来不为魔姬之事。只是本君与翎芜神君相识已久,便是神君如今为了重塑修为下凡渡世,但明日好赖是本君大喜之日,今日特来讨顾人一句恭喜罢了。遇上魔姬在此,纯粹是碰巧。”
如今的翎芜神君已是凡人朝辉,入得神君之梦,以术法唤得神君神识一时苏醒,便可得神君真言。便是因此,阿棠才会入翎芜神君之梦,问询听康下落。
她并不关心夜君將离和翎芜神君究竟是不是相熟的老友,不关心明日是否是夜君的婚期,不关心此刻翎芜神君梦中的长霖是死是活,对于他来说是否算是个噩梦。
更不关心此刻翎芜神君是不是下凡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