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顾砚璟和乔予羡都留在顾宅，没有回枫林别苑。

热闹了一天，老爷子有些累了，回房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一些。

不过在回房之前，他把乔予羡单独喊到了书房。

书房很多古画古籍，桌椅也都是古董级别的。

乔予羡进了书房，大致欣赏了一下。

老爷子把她送的礼物，先小心放到了书桌左边的架子上，然后拄着拐杖坐在了椅子上：“予羡，坐。”

乔予羡坐在他对面，直接问道：“爷爷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爷子面对她的时候，永远都是温柔慈祥，一点威严不敢往脸上放，怕吓着她：“砚璟有没有欺负你？”

“嗯”乔予羡想了想道，“有爷爷撑腰，他不敢。”

老爷子笑了笑：“他要是惹你生气，爷爷打他。”

“谢谢爷爷。”乔予羡道。

两人都笑了笑，过了一会儿，老爷子问道：“予羡，你奶奶有和你提过我吗？”

乔予羡稍稍怔了一下，眼睛眨了眨道：“提过。”

她看着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老爷子紧紧握着拐杖，喉咙滚了滚，嘴巴稍稍张了一下，嘴唇也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乔予羡看着他的反应，顿了顿道：“她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和我说如果以后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让我来顾宅找您。她说，您看见我，一定会帮我。”

书房的灯光开得有些暗，让本就古色古香的书房更添了几分时空错位的感觉。

时间好像定格在了以前的某个瞬间，老爷子看着乔予羡有些出神，好一会儿，他才垂下了视线，轻轻叹息了一声：“真是老了，回忆都模糊了。”

乔予羡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爷子道：“你和你奶奶长得很像，很像。”

乔予羡稍稍笑了一下，垂下视线道：“我爷爷也这么说。”

提到她爷爷，老爷子淡淡一笑，之后道：“予羡。平安扣以后能不戴就不要戴了。”

乔予羡抬眸看着他。

“你爷爷奶奶肯定希望你平安、健康。”老爷子温声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何必把自己牵扯其中，让自己涉险。”

乔予羡摩挲了一下椅子的把手，没有说话。

“任何的事情，都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老爷子道，“有些东西，你不去理会它，它便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掀不起风浪就会风平浪静吗？”乔予羡轻轻反问，“就算一时的风平浪静，也终究会迎来暴风。”

老爷子看着她。

乔予羡又垂下了视线，道：“爷爷，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有些人我是必须要见的。”

老爷子见她不会有半分的退让，许久，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和婉清当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脾气秉性都一模一样，谁也劝不动。”

乔予羡一笑：“我是她带大的，自然是像。”

之后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乔予羡便离开了。

她一走，老爷子看着门口的方向，许久又是一声叹息，喃喃道：“山雨欲来”

乔予羡从书房出来，便看见顾砚璟在楼梯拐角处站着。

听见声音，他看了过来。

乔予羡站在原地看了他两秒，然后一边走向他一边笑着道：“在等我吗？”

顾砚璟没有说话，察觉到了她很细微的情绪变化。

乔予羡走到他身前，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笑着：“一直看着我，是不是现在的我比刚刚的我更漂亮了？”

顾砚璟摸了一下她的发顶，带着她下楼。

“你都不问问爷爷和我说什么了吗？”乔予羡跟着他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