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那年:逃离这里
生活就像是一个五彩斑斓的大瓶子,里面是星星点点的遇见和告别,一场又一场的重复上映,还交杂着各不相同的情感色彩,有兴奋,有感动,有失望,也有悲伤。它们是想象中那个美好的世界和现实的差距,可能是正,也可能是负,还有可能是零。如果说正是感动,负是失望,那么零,就是冷暖自知。
谁与谁的相遇都是一个冷暖自知的故事,那些形形色色的情感多半来自身边的人和身边人干出来的事。而我的身边,也只有乐晓蔷给了我正负的最大极值吧。当许多年后我再来回想这些事,已经早已失去了那些纠葛,心中只留有淡淡的感慨,或许所有经历,都是这一路走来注定要遇上的劫。
而乐晓蔷的感情色彩比我可要丰富的多,能让她产生喜怒哀乐各种情感交杂的人,会是苏梓辰,会是顾磊,会是陈子煦,可从来不是陆云。对她来说,苏梓辰是稳重,顾磊是刺激,陈子煦是好奇,可陆云什么都不是。
尽管也只有陆云会一直在乐晓蔷身边嘘寒问暖,可乐晓蔷心里始终提不起对他的兴趣。
很快,她又在网上找到了一个外省的学霸,打着讨论学习的名义,每天互相发消息。
那位学霸不知姓甚名谁,我只知道乐晓蔷叫他冬瓜。
乐晓蔷说,他是一个很好很暖心的人。
冬瓜在外省的一所重点高中念高三,距离高考只剩3个多月了。我见过冬瓜的照片,和他的名字正好相反,长得很清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全然优等生的模样。
我也不明白冬瓜为什么愿意配合乐晓蔷网恋,暂且认为这是一种高考前的解压方式吧。我问乐晓蔷,你喜欢他什么啊?乐晓蔷特别认真地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但,就是突然动了心。
“那陈子煦呢?”
“他?他算什么东西啊。”
在冬瓜面前,乐晓蔷变得很乖。冬瓜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去学校,乐晓蔷也将闹钟定在早晨6点半,还不忘记给他发一句“早安”;冬瓜中午都会回家吃饭并午睡到1点再起床回学校,乐晓蔷便在每天下午1点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叫醒他;冬瓜每天晚自习的时候都会认真做题不玩手机,乐晓蔷便安心地等着他到家以后给她发短信。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顺滑,时间飞速前进,不知不觉就到了那天。
那天,冬瓜一模失利,考得一塌糊涂,破天荒地没有上一本线。
乐晓蔷安慰了他很久很久,但是冬瓜一句也听不进去。
从那天起,冬瓜再也没有回过乐晓蔷消息,也再没接过乐晓蔷的电话。
乐晓蔷觉得自己失恋了,苦笑着问我,是不是她注定遇不到对的人。我转过头看了看陆云,他正在草稿纸上算着什么题,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同情心,于是忍不住开口:“如果,陆云就是那个对的人呢?”
虽然我无比心疼陆云的默默无闻,可是乐晓蔷的世界里就是少了他,甚至,在我第三次提到陆云的时候,她就生气了:“你能不能别再提陆云了,你到底是哪头的?怎么老帮他说话。”我撇了撇嘴:“我就是觉得他也付出了很多啊,但是又得不到结果,有点看不下去。”“你要是看不下去,你去陪他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我给他一个结果?我真的对他没感觉。”
于是我不说话了,决定不再管她的事。
因为马上就要文理分科了。
说到文理分科,这对于当时的每一位高中生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转折点。有些人认为理科太难而选择了文科,却又被文科那一本又一本要求全部背出的内容望而却步。我大概就是这种类型。
我拿着班主任发下来的文理分科意向表发呆,想着自己每门功课的成绩,似乎文理都没有特别明显的优势。而乐晓蔷想都没想,就直接抓起笔在文科的后面打上了一个巨大的勾。
“许雁之,你和我一起报文科吧,这样我们没准还能分在一个班,还做同桌呢。”乐晓蔷一边嚼着陆云给她买的零食,一边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