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良久的静谧,昭懿小腹有着沉甸甸的重量,华妫容不曾抬头,把他身体最脆弱的一截靠枕在她身上。
“你非要如此狠心?”她听到他问,后半句颇有几分不依不饶,“你答应过不负我的,昭懿。”
她被握住的手被捏得更紧,紧到她和他的手指快如藤蔓缠绕在一起,华妫容不知是咬牙,还是鼻塞,说话之声闷然,“我都愿意忘却你在大昭皇宫那样待我,还有你和……那个贱奴的事。我跟你道歉,我一时糊涂偏激,信了乌荀的话,想来其中有人设计害我,你不知道我当时……”
话未完,已被打断。
“看来你还是想继续装糊涂,只要你决意攻打大昭,我就永远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想要我继续给你生孩子,那你退兵,把你巫国的士兵全部召回,将大昭的城池全部还回去,你做得到吗?”
华妫容顿了一下,终是抬起头,烛火在他面上落下,湿漉漉的水珠覆在苍白的肌肤上,竟是无悲也无喜的模样,木然得像一张面具凝结在脸上。
“非要如此?”
“非要。”昭懿牙齿轻轻一咬,答得干脆。
华妫容垂眸听了,缓缓松开握紧昭懿的手,转而在床榻上一撑。他肩膀下沉,像吐了一口长气。
“我不会应你,大昭当年给巫国的耻辱,我不会为了你一笔勾销。”他视线直看向昭懿,无半点脆弱,“我是巫国少主,熊掌与鱼为何不能兼得,你不愿又如何,你也离不开巫王宫半步。古今有太多法子整治不听话的女子,我劝你早日想通。”
言罢,他转身甩袖离去,习武之人脚步向来很轻,华妫容更甚,而这一次他噼里啪啦撞倒不少东西,甚至带倒床旁的杌子,脚步声咚咚的,末了,门也是哐当一声巨响打开再合上。
昭懿在床榻上躺了一小会,默默地起身,她衣裳都被华妫容身上的水润湿,必须要新换上一件。
“少主妃。”外间响起宫女的声音。
昭懿嗯了一声。
“要奴婢进来伺候吗?”宫女问得小声,恐怕也听到了先前华妫容走时的那一通动静,他不顺心,就好似恨不得要将所有人都折腾一遍,弄得其他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你替我寻件里衣,我要换。”
宫女很快捧了新衣过来,昭懿将湿的衣服褪下,宫女又去摸了摸床榻,“少主妃,奴婢再把床褥换了吧,摸着也有些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