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楚怂恿其他人再喊大声点, 一定要吵得里面的少主听不下去,正起哄着, 门扉从内打开。
廊外雨尚未断, 珠帘从瓦落,光流泻而出,降楚转头想说什么, 笑容先一步凝住。身着赫赤色婚服的华妫容立在门后,单手提着一个人头, 猩血从碗大的伤口处淅淅沥沥流着,渗进地毯里。
夜风一吹, 灯笼一晃,被提的那张脸色白如青鬼,拎人头的人, 脸渥丹艳诡。
并不是所有宫女都离去,还有两个小宫女被香薇留在院子守门, 她们先前没拦下这群巫国青年,已急得不行。
此时看到新郎官提着人头走出, 再看清人头相貌,腿软跌倒,三息后连手带脚往外爬,惊惧大喊:“公主遇害了!来人啊,公主遇害了!”
乌荀看向两个小宫女,又盯回华妫容,声音微微发颤,“少主?”
华妫容还未说话,旁边的降楚先开口,“杀了她们。”
这是要灭口的意思。
“慢着。”
华妫容的声音很轻, 提着人头的手被血渍红,手下抓的是华贵翠绮的头面,宝石鸳鸯挑心锋利,锐处几乎刺进他手中。
两个小宫女离开没多久,盏盏宫灯向此处涌来。
礼节使是跑过来,连伞也顾不上,他看到人头,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不知是先伏地痛哭,还是先指摘巫国少主。
新婚之夜,新郎官残忍至极,生生割下新娘人头,还明火执仗,提着人头显于人前。
“巫国背盟败约,残杀我大昭公主,戚戚小人之辈,酷虐之徒,我大昭不愿为盟,仇誓报之!”
华妫容听到礼节使的痛斥指责,走出厢房。转瞬间,雨水将他一身华美繁复婚服淋湿,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在石砖上涌流。
“残杀大昭公主?”他反问,走到已然开始大哭的礼节使跟前,暴然抓住他的衣领。
压着手里的人头逼近礼节使,“你看清楚,这是你们的大昭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