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禄东赞的心头,他很痛苦,形似癫狂地大喊着,“张阳!世间大恶人!”
喊声嘹亮惊动了远处的羊群,这一刻禄东赞的眼中的光又熄灭了几分。
吐蕃以东数百余里便是河西走廊,从河西走廊向东经过了陇西地界,再过长安城,在长安城以东便是骊山。
此刻的骊山,刚刚收获粮食的村民们重新开始忙碌,他们要给自己的村子的工厂建设出力。
新的工厂都要搬迁到骊山的另一头,而且比之前扩大了好几倍。
魏王李泰带着牛闯,上官仪武士彟还有一些骊山的技术骨干,正在商讨着新流水线的改进。
之前的流水线要全部作废,工序与生产方式都要改变。
李泰拿着一张张图纸,图纸上许多器械有的非常庞大,还有的精细到寸数,看懂图纸也是作为骊山骨干的必备技能。
虽说不如魏王掌握得这么快,众人也努力学习。
这也让骊山的几个作坊,有着很好的学习氛围,一直以来在骊山不管男女老幼,都要读书识字,老人家也要跟着孩子从头开始学识字。
这些工厂扩建完成,骊山的生产力会再上一个台阶。
此刻的渭水河边,树荫放着一张桌案,张阳提笔正在一卷纸上书写着。
李世民对张阳这种不堪入目的字迹很是嫌弃,朝中文吏皆有书法造诣,造诣或高或浅……字迹也是赏心悦目,只有张阳的字不堪入目。
皇帝扭过头不去看,仿佛一看一眼就会瞎。
他手中拿着鲁班锁,愁眉不展正在想着破解之法。
分神之余,李世民看着渭水河平静的水面,“你又要著书了吗?”
张阳搁下笔吹干墨迹,“陛下又说笑了,我这人哪里有著书的本事,我就是写几个小时候听到的故事。”
“你的三卷书,红楼,西厢与梁祝皆被士族中人的唾弃。”李世民还在和这个木头架子过不去,也就是张阳给孩子们的玩具,构思精巧的鲁班锁。
“陛下有所不知,我在小时候听过很多故事,有些故事感人肺腑,也有些故事让人意难平,女儿一天天在长大,我要将这些故事讲给她听。”
“你现在写的这个是什么故事。”
“陛下,相比世间生灵或者面目憎恶的幽魂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张阳手中的笔继续书写着,“闲来写聊斋,看看人间冷暖,人心险恶,这何尝不快哉?”
“你的这些话,朕不敢苟同,朕以为孩子年幼当读圣贤书,给予正确指导,树立君子之品德,将来才能有一番作为。”
正说着话,李世民终于受不了,他将这个鲁班锁放在桌案上,“此物该如何解开?”
本来就是给孩子们玩的,你一个做皇帝的不说抢孩子们的玩具,拿了玩具还破解不开。
张阳晾着纸张上的墨迹,“连孩子玩具都要巧取豪夺,陛下也不是君子。”
“你告诉朕破解之法,朕便还给孩子们。”
“也好。”张阳搁下手中的笔,拿起鲁班锁先是端详了一番,捏住其两端,从侧面抽出一根目标。
在皇帝惊诧的目光下,鲁班锁顿时散架,长短不同的木条散落满了桌案。
“你是如何做到的?”李世民瞪着眼问道。
“这里一共有三十六根木条,还有六个扣,陛下若是想明白其中原理,可以尝试将其拼接起来便能明白了。”
张阳先将写了故事的纸卷起来,放入一个竹筒中,又道:“要完成鲁班锁难度很高,而且拼接方式有很多种,我不建议陛下尝试。”
“且慢,不妨让朕试试。”
李世民拿起一根木条尝试拼接,几番尝试就连扣子都用不好。
在女婿面前,皇帝涨红了脸,捏着木条的手在颤抖。
张阳走向一旁,“王公公,我们的咸鸭蛋都腌制好了,要不要给您送点。”
王公公笑着行礼没有当着皇帝的面答应。
张阳又道:“老王,你这白发都比黑发多了,照顾陛下的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终于!皇帝忍不下去,大袖一挥将木条全部扫落在地,然后掀了桌案愤然离开。
皇帝任性谁也拦不住,他想要尝试又要恼怒。
张阳感慨道:“伴君如伴虎,这般阴晴不定。”
王公公将地上的木条全部捡了起来,“这些交还给县侯。”
张阳笑着接过木条,揣着手道:“老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要不来我们骊山?你看看这里山好水好,多适宜的养老乡村。”
“老奴要是来了骊山,岂不是给县侯添乱。”
“千万不要这么说,您掌管内宫,手中的小太监不说有八百也有一千了,而且还将事情安排得面面俱到,老王呀!我们骊山缺人,尤其是缺少这样的管理人才,以你的管理经验实乃是我们骊山所缺的左膀右臂呀。”
老王尴尬地笑着,“不瞒县侯,宫里的太监不过一百有余,哪有八百一千,宫里也用不着这么多内侍。”
“是吗?”
“老奴去陪着陛下了。”
张阳挠着头又觉得有些尴尬,老王说的不无道理,大唐正在提振人口,怎么可能会让这么多人做太监,还要不要人口了。
人口就是生产力,皇帝不会不明白。
一手拿着竹筒,张阳走在村子里的田根边心中考虑怎么把老王挖过来这件事,这老太监对陛下太忠心了。
李泰正在收拾着麦田,“姐夫,这是有心事?”
张阳回神,咳了咳嗓子,“我在想骊山的发展大计。”
“刚刚父皇与姐夫在渭水河边都说了些什么?”李泰好奇的小眼睛眨呀眨。
“唉……”张阳一脸的悲怆,“你父皇竟然放言要将鲁班锁拼出来,真是狂妄自大,差点没把我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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