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张大安的神色,这家伙还是憨憨笑着。
走入东宫的时候,李承乾已经在这里了,在这里还有一个人,乍一看好像之前见过。
李承乾连忙起身道:“父皇已经下旨了,任你为东宫舍人。”
张阳点头道:“即为东宫舍人,在下掌东宫辞见之礼,及承令劳问事,以后太子殿下但凡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对,可要批评殿下了。”
李承乾爽朗地笑着,“那是自然,还有这位是长孙冲。”
张阳客气地行礼,“见过长孙公子。”
说话间张阳又看向张大安,他已经在收拾东宫的杂务了。
李承乾解释道:“大安是个热心肠的人,这东宫的繁杂事情他都会帮忙。”
张阳低声道:“大安是老师的孩子,他时常说自己笨,我倒是很欣赏他务实的精神。”
“务实?”
张阳点头道:“做实在且行之有效的事情。”
长孙冲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华则荣矣,实之不知,请务实乎?”
“长孙公子学识渊博,在下佩服。”
看张阳如此客气的模样,长孙冲想要再说什么也只好作罢。
要说读圣人典籍还真不如这些门第子弟来得多,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读着这些书长大的。
李承乾重新坐下来,“当初高履行在礼部自作主张,派出使者去吐蕃想要交好松赞干布,没想到出了这等事。”
张阳站在一旁低语道:“高履行公子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也是为了社稷,为了边境安宁。”
长孙冲双手背负走了两步,“如果扣押的使者那便好了,如今安排在吐蕃的探子来报说是要向大唐求取公主。”
听着李承乾和长孙冲的讨论,张阳思量着大唐和吐蕃的纠葛早在李渊即位时就开始了,在河西与陇佑一带经常有吐谷浑和吐蕃人来袭扰。
好在平定的中原之后,朝中才能空出手脚来整顿边关,平定凉州和玉门关,这才稳住了边疆。
张阳不自觉道:“吐蕃这么快就打算来求取公主了?”
长孙冲道:“一直以来与突厥和其他边陲诸国和亲的事情都有,如今只是传出消息,是松赞干布和禄东赞议论的,不过朝中众人以为这是早晚的事情。”
还没等李承乾开口,长孙冲又道:“当初吐蕃攻打吐谷浑动用了二十万兵马,这二十万兵马就算是大唐接下来那也是一场硬仗,朝中必定会打算求和。”
听着两人的议论,张阳站在一旁安静想着,以吐蕃现在的形势现在的人口能够拉出一支二十万人的大军?
说有二十万大军,其中水分应该挺大的。
长孙冲依旧和李承乾讲述着现在的形势,以及边关兵马的安排,颇有一副当朝大臣的模样。
你要装便让你装,你强由你强,清风拂山岗,你横任你横,我自明月照大江。
说了好一个时辰,长孙冲这才昂着头离开,好似他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很有道理。
年轻人太显摆不是一件好事,这种莫名的排外感让人很不舒服。
可惜了我早已过了年轻气盛,多了阅历,吃了亏便会低调的。
李承乾道:“你觉得长孙冲这番话如何?”
看了眼长孙冲已经走远了,张阳行礼道:“长孙公子一番真知灼见在下很佩服。”
李承乾拉下脸叹道:“真知灼见不是这么用的,孤觉得长孙冲长篇大论一番,你根本没有在听。”
张阳愕然一笑,“让太子见笑了,其实我刚刚是在想着回家个做什么菜吃,比如所葱油煎荷包蛋。”
“荷包蛋?好吃吗?”
张阳重重点头,“好吃,太子要尝尝吗?”
李承乾摆手道:“孤以为在东宫议事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看了一眼天色,张阳叹道:“现在吃午饭的时辰,想来太子也饿了,不如我给太子做两个菜吧。”
“也罢,孤也乏了。”
和太子的交谈要小心翼翼,李世民整日要处理这么多朝政,他对自己的儿子的教导多少有些松懈,可要教导太子殿下还要掺和朝政?这种事情风险太大。
东宫舍人本就是提提意见,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太得瑟容易倒霉,在大唐为官风险太高。
生杀大权都在皇帝手里,人家一个不高兴就把你剁了。
像张大安这样没什么存在感地呆着也挺不错,心中感慨老师真是用心良苦了。
张阳走到殿外,“大安,东宫是做怎么做菜的?”
张大安指了指一旁的铁锅,“都在那口锅上,那边还有陶碗也可以用来做饭食。”
“还真是简单呀。”
张大安解释道:“东宫一向俭朴。”
熟练地生火做饭,两个陶碗闷上黍米饭,在这里宫女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熟练的割下一些动物脂肪放入锅中,这是獐子的肥肉。
一个东宫舍人好歹也是一个官,就在东宫做起饭来了。
给太子煎了两只荷包蛋,再煎几块樟子肉,没想到东宫还有胡椒。
最后把胡椒撒上,两个菜端入殿中。
李承乾看着獐子肉上的胡椒,“你连胡椒都用了?”
张阳擦着手,“有现成的胡椒我就用了,太子殿下记得饭前要洗手。”
李承乾拿起快子欲言又止,迟迟不下快叹道:“其实这点胡椒孤打算找个好日子再吃,这是东宫仅剩的了,孤一直不舍得。”
“是……是吗?”张阳愣了愣,胡椒虽然贵,可这么点胡椒不至于不舍得用吧,心说东宫的日子这么艰苦的吗?
看李承乾吃起来倒是很香,张阳带着张大安便离开东宫。
甘露殿,殿内很安静只有三两宫女太监站着。
看是李君羡来了,李世民问道:“张阳这才第一天做东宫舍人,他在东宫做了什么?”
李君羡回话道:“张阳到了东宫先是听了长孙公子与太子谈论今日朝政。”
“谈论朝政?张阳也谈论了?”
“回陛下,东宫的人说张阳只是听长孙公子和太子谈论朝政,没有插话也没有看法安静地站着,只有太子问了他才说一两句,倒是临走前他给太子做了两个菜便走了。”
“就这些?”
“只有这些。”
李世民批阅完一本奏章冷哼道:“只做了两个菜就离开?也不敢谈论朝政,说他年轻气盛他倒是明白自己的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