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李元昌对身后的护卫道:“你们都上前,给他们搜身,快!不要耽误了老夫的时辰。”
看汉王一脸的急切,对方又道:“汉王也要搜身。”
李元昌狐疑道:“为何?”
“是太子的吩咐,卑职只能照做。”
“承乾他真是这么吩咐的?”
“难道汉王觉得太子的令牌有假?”
李元昌还是不愿意下马,看了看四下道:“老夫不认识你们。”
“难道汉王还认识东宫的所有人马?”
话语声是从后方传来了,李元昌拉着缰绳回头看去,又是笑道:“道宗兄?”
李道宗算是李元昌在宗室内的堂兄。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圆领衣袍,穿着寻常的布鞋,解释道:“这是太子的吩咐,特意告知老夫了,你且听从安排,莫要胡闹。”
“好。”
等到李道宗的话语,李元昌这才下了马背让他们搜身。
只是在搜查的同时,一身的财物与马车内的行李都被拿走了,甚至还有几个女眷也被扣下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也是太子的吩咐。”
李元昌本想怒骂,见李道宗在场也不好发作,暗暗咬牙忍下,等回了长安城再计较这件事。
搜身之后,李元昌继续向长安城策马而行。
走不到一里地,又被官兵拦下了。
“你们又是何人,速速让开官道。”
对方一队人马拦着道:“汉王请慢。”
“做甚?”
“汉王不要着急,还请稍等。”
李元昌骑在马上看着四周,心中越发狐疑,只是与这些官兵对峙。
忽然有一人快步策马而来,禀报道:“太子殿下问汉王的兵马练得如何了?”
对方收到话语,大声道:“汉王!你练兵了吗?”
李元昌神情隐隐不安,“练什么兵?尔等再说甚?”
“汉王莫要装傻了,我们是太子的人,你直说便好。”
李元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太子呢?我要见太子!”
对方又道:“汉王不用紧张,老实说就好,都是太子殿下的安排。”
李元昌拉着缰绳,让马儿后退,目光狐疑地看着对方,“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东宫右率统领赵节与李安俨何在?”
“卑职不清楚。”
“你们不是东宫的人!东宫侍卫不会与老夫这般说话,你们是谁的人。”
身后又有一队兵马走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的便是一卷卷的书信。
李元昌汗如雨下,又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老夫要见殿下。”
正在这时,李道宗带着兵马前来,怒喝道:“下马!”
“兄长,你这是做什么?”
“给老夫下马!”
李道宗又是怒喝。
李元昌被吓得神色慌乱此刻六神无主。
等人下马,李道宗快步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拿出一卷书信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李元昌神色慌乱。
“你和齐王妃的父亲,那黄门侍郎韦挺是什么关系?”
闻言,李元昌面色煞白,“弟弟不知道兄长在说什么。”
他想了片刻忽然又道:“弟弟不认识他,哦!好似在潼关落下了贡品,这就去取。”
说罢,李元昌就要离开。
“汉王,你不去祭拜太上皇了?太子可等着呢。”
他们绝对不是太子的人,但却有太子的令牌,这世上除了太子还有谁能够取用东宫令牌?
难不成是……
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杀,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当初他会看点情面,更不要说现在父皇已经去世了。
想到这,李元昌顿时抖如糠筛,低声道:“晚几天再来也不迟。”
言罢,这个汉王带着自己的人快步跑远了,就连马儿都不要了。
事后,李道宗来到渭南县,走入一间屋中。
李泰正在这里吃着茶叶蛋,“皇叔,安排的如何了?”
李道宗将一堆书信放在桌上,闷闷不语。
“他有谋反的动机?”
“这些信件都是寻常的信件没有什么特别的。”李道宗双手放在膝盖上,盘腿坐着怒道:“按照你交代的话语,老夫问了,李元昌找了个由头逃了,他一定动过谋逆的念头。”
李泰吃着茶叶蛋没有言语,眼神中又有几分忧虑。
李道宗又狐疑道:“张阳是怎么知道李元昌和齐王妃的父亲韦挺还有联系的?”
“皇叔就不要猜了,有些事情连我都不知道,这一次算是蒙对了。”
李道宗想着这个李元昌只会欺凌弱小,遇到硬的便唯唯诺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造反的料。
李泰起声道:“有劳皇叔了,姐夫说这大唐可不能再出事了。”
李道宗赞同地点头,“是呀。”
半月过去了,李元昌都没有再回来,更不要说去潼关取落下的贡品,逃得影子都没了。
没等到汉王回来,却等到了陛下的旨意,汉王李元昌贬为庶人,废去食邑与封地。
旨意送出去的第二天,韦挺就被满门抄斩了。
李世民坐在兴庆殿内,听着李道宗的禀报,颔首道:“这件事太子参与得深吗?”
李道宗看了眼一旁的李君羡。
殿内很安静,所有的太监与宫女以及护卫都在殿外,听不得殿内的话语。
“末将查问齐王妃的父亲韦挺,并未发现太子参与汉王与韦挺的密谋,汉王在三年前就知齐王有了反心,又与韦挺交好便故意瞒着不报,韦挺的女儿是齐王妃,又被那齐王连累,他近来一直对陛下不满,才会与汉王有了反心。”
“确有莫逆之心,也有莫逆之言,只是没有太子支持,他们不敢起事。”
李世民看着一卷卷搜查而来的书信,沉声道:“朕念韦挺劳苦,不让他受齐州之事影响继续留任朝中,可他却如此记恨朕!”
李道宗低着头不再言语,不论太子是否参与都不重要,这事都不是李君羡能说的。
如今李元昌被废,韦挺被杀,也无关紧要了。
太子是储君,陛下只希望太子好好坐在东宫,抹去一切对东宫的不利,至少没有落人话柄。
将此事归咎到了当初齐王妃的父亲韦挺的身上,就该结束了。
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