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停下不走了,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张大安笑道:“以前太子也这样,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问,习惯了,兄长莫要见怪。”
张阳愁得皱眉,“我再问你一件事。”
“请问。”
“如果太子犯错了,你当如何?”
“帮太子把错误认下来,都是在下的错。”
“你错了。”张阳仰头低语道:“太子犯错了,你应该好好教训太子,让太子自己去承认错误。”
张大安疑惑道:“应该这样吗?”
张阳妥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来吧。”
张大安愣愣点头,“哎。”
见他还跟着自己,请他吃一顿午饭,熟门熟路来到一家酒肆。
酒肆老板见是张阳来了,笑脸相迎,“恩人,您好久没来了。”
这里有些吵闹,都是一些好酒的酒客聚集之地,大安眉头紧锁地坐下,看来他不喜欢在这个地方。
大安是一个顺从的孩子,就要带他来这种吵闹又是他不喜欢的地方,改变他,就要让他拒绝开始。
什么时候他会拒绝而不是顺从了,老师就算去九泉之下也能瞑目吧。
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兄长是有什么苦恼的事吗?”
张阳回过神,“怎么了?”
张大安解释道:“刚刚看兄长又是神色犯苦,又是犯难。”
还能察言观色?这小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酒肆老板端来了酒水和两碟切好的煮羊肉,“许久没有见恩人,恩人都有胡子了。”
下意识挠了挠下巴的胡渣,张阳解释道:“他是张大安,是我弟弟,他这人比较木呐,平时多照顾照顾。”
“是恩人的弟弟,那就是某的弟弟。”酒肆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誓一般地说着。
刚说完就听有酒客喊话,张阳又道:“以后你的一日三餐都可以来这里吃,至少有口酒有口热的饭食。”
张大安扭捏道:“我一天两顿就可以了。”
“我说三顿就三顿,一顿都不能少。”
听到这般命令的口气,张大安用力点头,“听凭兄长安排。”
还是顺从……
叹了一口气,张阳拿着快子夹起一片羊肉,“吃吧,吃完你去礼部帮大象兄他们做事,顺便学学如何为官。”
“哎。”
吃完之后他便急匆匆走回路去了朱雀门。
张阳站在街道上看着他的背影,不得不说他的脚步还是挺稳的。
酒肆老板用他脏兮兮的袖子擦着额头汗水,“恩人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
“他是我老师的小儿子。”
“原来是这样,尊师如父,恩人还是和当年一样,是个好人。”
张阳皱眉看向他,他身上一股游侠味,做生意也豪爽尤其是对酒客时常送酒水给各路豪杰好汉。
“可惜我的老师就要死了。”
“原来是恩人的老师有所托付?”
“是个笨弟弟,唉……”张阳摇头离开。
掉头去一趟东市,婶婶伯伯也正好是收摊的时候,拿好肉菜鸡蛋回到家中,李玥正嗮着太阳看书。
透亮的皮肤看着就让人舒心,张阳默不作声走上去捏了捏她的小脸。
可能是看书太入神,李玥吓了一激灵。
“夫君!”她怒声道。
这一幕惹得一旁两位婶婶捂嘴直笑。
李玥放下书卷,伸手挥动小拳头反抗,捶打了一阵,面对夫君结实又强壮的手臂和胸膛,又无奈又没办法。
夫君看似文弱,那也是在衣裳的遮掩下,看过夫君洗澡时那坚实的肌肉,而且夫君的力气莫名地大,抬手就能扛起一根柱子。
自己悄悄的也试过,根本抬不起分毫。
用婶婶的话来说,夫君的体力和力气都是长年做苦力练出来的,以夫君的体格,就算四五个成年男子联手也不见得是对手。
春天是吃蛋的好季节,煎三个荷包蛋,再炒个菜,把芦笋切碎和苦菜丁做个汤。
李玥吃着饭菜一边讲着:“杨婶说朝中要推行科举,让各州府办官学建私塾遇到了不少阻力。”
张阳扒拉着黍米饭,在长安城吃过一顿但没多吃,特意回家留了肚子,“这不是早就安排好的事吗?”
“长安城周边几个郡县倒是顺利,可距离长安远的各州道府就不一样了。”
“这么说来科举制会让你父皇很苦恼的。”
公主和驸马谈起了朝政,王婶默不作声地帮忙关好院门,又安静地接着裁剪纸张。
夫妻俩关起门来谈朝政,自然不会有别人听到。
“要说各州府的能力,找几个能识文解字的夫子不是什么难事,怕就怕从中有人作梗。”
“嗯,这就是要考验你父皇的治理能力了。”
李玥小声道:“有秦焚书坑儒,后有汉罢黜百家,隋朝废除以门第取士,分科考,举才学,我以为父皇需要推行科举还差了一些气魄。”
从国子监开始到崇文殿,她一直都在看书,也不知道是不是数理学改变了她的思维方式,现在她看什么书都能很快地读通透。
更好的思维方式能迅速提升学习能力。
原本汲取知识就像是海绵吸水这是媳妇的天赋,让现在的李玥进步很恐怖。
“夫君以为呢?”
吃光碗里的黍米饭,把剩下的汤倒入小熊的碗中,张阳站起身澹然道:“科举施行势必会影响门阀士族的地位,即便是前隋也是阻碍众多,想要顺利地推行科举,就需要强权的保驾护航。”
“强权?”
“这个强权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你父皇手中需要一个能够施行强权的班底。”
“那父皇手中有这个班底吗?”
“呵呵呵……”张阳笑道:“我怎么知道你父皇怎么想的,又不关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