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民请命,为民做好事的好官我们都不收钱,若你攀附权贵颠倒黑白……”
“你们就不卖我了?”
那壮汉露出憨厚的笑容,“没答话。”
孙伏加又狐疑地看他一眼,在洛阳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重新回到安排在洛阳的临时官邸,马周刚好问询了几个读书人。
见人回来了,他重新坐下来,“孙少卿可把信送出去了?”
孙伏加重重点头,“已送往长安,也不知道朝中知道这件事会作何反应。”
马周低声道:“这些世家子弟越来越猖狂了,他们开始夺人田亩,再转手以卖来换取银钱,不能不管了。”
“报!孙少卿,马御史洛阳将国公屈突寿求见。”
孙伏加颔首道:“他来做什么?”
来人禀报道:“说是有要事禀报。”
屈突寿的父亲早年去世,便沿袭了其父的爵位,其父屈突通当年也是秦王府旧臣。
传言屈突通也参与了玄武门的事情,深得陛下信任出任洛阳。
不过在第二年,七十二岁的屈突通便过世了。
留下了两个儿子,长子屈突寿承袭了爵位之后,也一直留在洛阳,照理说他们在洛阳乃陛下亲封的长史,他们家在洛阳的地位一样不小。
马周喝下一口茶水,“让人进来。”
“喏。”
屈突寿已四十岁有余,他走入宅邸中躬身道:“见过孙少卿,见过马御史。”
“不用多礼。”马周连忙上前将行礼的人扶起,这是当年跟随李世民平定天下征收洛阳的屈突通的后人。
马周对他很是客气,也很恭敬。
屈突寿神色忧愁,“两位来到洛阳已经有些时日了,想必也了解了此地的情形。”
孙伏加观察着他,看起来是个很老实的人,谈吐也很谦逊,“确实查到了一些端倪,但还需要求证之后才能作出决断。”
“孙少卿,还请救一救洛阳。”屈突寿再次行礼,拿出一份奏章,“这是洛阳近十年来的变化,以及他们在洛阳无作为非这十年的记录,包括参与白糖买卖之人的名单。”
马周接过名册低声道:“可有其他人看过这份名册?”
屈突寿回道,“还未有。”
接下来屈突寿向俩人说的话,揭开了此刻洛阳的情况,洛阳城内情况很复杂,一方面有当年的陈果仁陈司徒一脉在洛阳城内城外都掌握着兵权。
洛阳一旦出现乱象所涉及的不仅仅是洛阳一地的安危,更涉及整个河南的安定。
还有世家子弟为首的文吏一系,掌握着整个洛阳的民政。
世家所掌握河北,河南,太原等地诸多士族。
孙伏加听完心情沉重。
马周亦觉得形势严峻。
此刻的骊山,李泰收到了李悻的书信,让人将剩余的三百石白糖也送了出去。
骊山用来制糖的工坊也关闭了。
李泰低声道:“没有姐夫的吩咐,这些红糖就全部留着,就不要再做白糖了。”
“喏。”
几个侍卫点头应下。
整理好作坊之后,李泰让人将信送到了长安城,他收紧自己的衣衫,“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年特别冷。”
几个侍卫非常认同地点头。
书信到了家中,夫妻俩看完之后,沉默了片刻
李玥低声道:“夫君是否可以收网了。”
“确实该收网了。”
将青雀送来的书信烧毁,李玥担忧道:“也不知道洛阳的银钱能否平安送到骊山。”
张阳喝完杯中的茶水,“我去一趟宫里,麻烦王婶告诉处默,让他在洛阳那边可以动手了。”
“喏。”
王婶快步离开,张阳在自家库房中拿出一大袋今年新收的稻米,送往宫中,就当是给送去拜年的年礼。
长孙无忌先一步收到消息,已经去见过了陛下,刚从朱雀门出来就瞧见了张阳扛着一个大袋而来。
他诧异道:“张阳?陛下正要召见你,你怎么来了?”
张阳扛着一麻袋的稻米笑道:“对呀,我怎么来了?”
“你……”长孙无忌又是一脸的疑惑,“你是怎么知道陛下会召见你的?”
“对呀,我怎么知道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张阳便快步走入了朱雀门。
长孙无忌站在冷风中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又看了看张阳,再看看身后的朱雀大街,心中疑窦丛生,又皱眉往弘文馆走去,要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张阳扛着麻袋一路来到承天门前,与门前的守将说道:“还请将军禀报,我来宫里给陛下送年礼。”
“要在平时可以让张侍郎入承天门,可如今已经休沐,还望在此等候。”
“不妨事,在下等着便可,诸位身负皇城安危重任,理解。”
不多时王公公脚步匆匆而来,“陛下请张侍郎入甘露殿。”
守将这才放行,张阳快步走入承天门,笑道:“老王,我刚刚见赵国公来过了。”
王公公满脸的笑容,“赵国公来宫里与陛下商谈洛阳的事情。”
“不知道赵国公有何安排?”
“县侯又为难老奴了,此等事情还是让陛下亲自告知为好,老奴怎敢胡说。”
“您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谨。”
“老奴侍奉陛下,当谨言慎行。”
“您真的适合来骊山。”
面对张阳热切的目光,王公公赔笑着,“县侯莫要再说这等事,老奴是万万不能离开陛下的。”
“没关系,我可以等。”张阳又提了提肩膀的麻袋,“我们骊山正缺王公公可以调度统筹的人才。”
走到甘露殿前,老王依旧笑着,他两鬓斑白,笑起来全是皱纹。
张阳在殿前放下麻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走入殿中。
殿内很温暖,有个炉子正烧着火,李世民坐在殿内正看着一卷书,“朕正想召见你,不想你现在就来了。”
张阳点头道:“我是来给陛下送年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