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言浅浅一笑,如清风拂面般温煦。
黑衣男人将剑收回腰上的剑鞘,牵起白梦影的手坐到了石凳上,白梦影任由男人得不着调,刚坐好白梦影便诉说着这几日的故事。
“姬嘉渊这一边,我已然成了。”
白梦影说这话时满脸的骄傲,语气雀跃还有一丝期待,像是等着对面男人的夸耀,男人只是喉结轻轻一动,嘴角一勾,嗯了一声,便继续听白梦影说。
“太子那边,我又该如何?”
“今日,你只对我说这些吗?”
黑衣男人并没有回答白梦影的询问,倒反问起白梦影,白梦影听了这话一时语塞不该如何作答。
“早晨时,隐烟便给我传了信,说白家老太太去了,我心知你定会伤心,心中惦念着你,一收到信,我便赶来了,这一路可是跑死了三头汗血宝马。”
黑衣男人这话说得像是在跟白梦影邀功,像一个做了好事的娃娃跟大人讨着赏。
白梦影伸手摸着男人的额头,摸完后又双手将黑衣男人的手握住,用脸轻轻蹭着,闭着眼睛,泪水轻落:“我好不容易把心情整理好,给你个舒服的模样,你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又将这伤心事说给我听,惹得我又难过落泪。”
“是我的不是,我领罚。”
黑衣男人将右手从白梦影手中抽出,抚尽白梦影泪水,从腰间拿出一坛子酒:“平日里我不让你喝,心疼你的身体,不过今日可许你喝上一壶,这是京城靖南楼的新品碧霜鸳鸯酿,用冬日的雪水和春日的葡萄酿成的,虽一壶便价值千金,却对你的热病有益无害,我便给你带了来。”
“你倒是破费。”
男人又从怀中取出两个酒杯,给自己和白梦影各倒了一杯,白梦影贪嘴,男人刚倒上,便直接一口气干了干净,男人看白梦影这模样,宠溺的摇了摇头,无奈地又续了一杯。
一杯酒饮尽,白梦影似是打开了话匣子,跟对面男人继续说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
“我自以为已经把自己训练成了个处事坦然,感情凉薄的人,未曾想祖奶奶一去,成了个满心满眼都是仇恨的人。”
说完,白梦影又一口将酒吞入喉咙,男人见了,皱着眉责怪:“此酒虽度数不高,但你这么喝还是不妥当的。”
白梦影并不接话,只见酒杯递到男人面前,示意他再给自己满上。
“虞鹏举那狗彘,本以为是个没出息的东西,未曾想本事还是挺大,能连连气死白家两个,还死不悔改,怨天尤人,呵。”
“所以你将他双手废了,还将脸面毁容,送他去黄修文那慢慢走到死路。”
“那是他罪有应得,白家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只是若是白家哪日知晓了你的野心,你认为白家是忠君还是护你?”
男人摸着杯沿,语气晦暗不明。
白梦影听了男人的话,深思了片刻后抬头,像是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白家若是知晓我的心思后,如若选择忠君,我便脱离白家免得让白家引火烧身,若是护我,我就算用命也要护住白家上下老小的平安。”
“那便敬影儿得偿所愿,只是影儿这几日跟姬嘉渊谈情说爱,倒是不会心软留他一命吧。”
男人举起酒杯,笑着询问,只是言语中带着一丝难以注意的不自信和探究。
白梦影并没有发觉男人语气的异样,只是笑着举杯与男子轻碰。
“这世间能与我并肩而立的男人只你一人。”
男人听了这话,放下心来,开起了玩笑。
“只是,影儿,这汗血宝马一匹便价值千金,我为了来泗州陪你,统共跑死了三只,你也只我向来穷得很,不知影儿可否垫了这三千金呢?”
“你现下倒是跟我哭穷了,赶紧回吧,别让京城里的人发现你消失了,到时候咱们大计出了差错,我可是唯你是问的。”
“看来影儿不念我,才待了多久,便赶我了。”
男人起身,将鸳鸯酿收回腰中,白梦影不搭理男人的嗔怪。
“快走吧,别待会我的婢子们来了,正好撞上你,我如何解释,回去时也骑汗血宝马吧,埘花楼的银子随你取便是了。”
白梦影将男人拉起身,推着男人到了院门,男人反倒有些享受被白梦影哄着的样子,嘴角是消不掉的笑意。
男人一转身,低头快速在白梦影的唇上一吻,接着便跃上墙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一张纸条在男人消失的位置慢慢飘下,缓缓落在了白梦影的手心。
“花自飘零水自流。”白梦影小声念着纸条上的句子,明明不带一个思字,却字字都是想念。
白梦影将纸条用两手捧着放在心头,接着又喃喃自语道:“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小姐,水好啦,快进屋子吧!”
屋内绯桃的声音传出,唤着自家小姐快进屋洗漱,白梦影将纸条藏进袖子,用手扇了扇因鸳鸯酿有些红的脸颊,接着便快步回了房。
“安雀,你说今日我是给小姐准备牛乳浴好呢,还是花瓣浴呢,牛乳浴可以白皙皮肤,花瓣浴可以熏香,好纠结哦。”
“其实可以放在一起洗的。”
“哦!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安雀你真聪明!”
白梦影听着屋内绯桃和安雀两人的对方,走到书架旁寻出诗经,将纸条塞进了诗经之中,接着装作没事人一般进屋打趣着绯桃。
“安雀确实是聪明的,不过绯桃啊,你是真的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