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陶潜和云容,还是没能满足少女的求知欲。
两人无视了一直在说虎狼之词的金秀珠,联袂出了院落,迎上带了诸多灵材宝物前来的金天养。
对于后者的邀请,本就带目的而来的陶潜欣然答应。
三言两语,便谈妥供奉客卿之事。
随后就由得金秀珠拉扯两人,往金府那热闹非凡的客厅而去。
金秀珠口中的“安雅姐姐”,实际上的身份是罗刹国公主,九皇子开着战舰迎娶的妻子,也就是长生天朝的赵王妃。
也不知这位赵王妃忽然来了什么兴致,请了不少人来这金府,要开一场沙龙活动。
三人一走,金天养身侧一山羊胡老管家不解问道:
“老爷,咱们金家与此妖签的供奉契约,是否过于宽松了些。”
“若按照契约来,这位金鳞真人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哪怕我们金家有难了,他亦可不出手。”
金天养闻言微微一笑,径直回道:
“付出什么,便得到什么,不止是凡俗世界如此,修行界也是这般。”
“既然我们并未付出巨大代价,自然也无法让人家鼎力相助。这龙妖出身非比寻常,自那物产丰富、灵材遍地的海外仙岛而来,我以钱财搜罗来的灵材宝物虽然数量多,却很难打动他那般的妖修。”
“不过也无妨,所谓来日方长,只要他愿留下,多得是机会。”
“听闻他因修行出岔子,是以对各种女妖有所需求……这极好极好,传令下去,要搜罗的物事中再添上‘女妖’一项,修为低,没化形也不要紧,什么猫妖犬妖鸡妖狐妖花妖都可,只要娇媚迷人就好,总能寻到这龙妖的心头好。”
“是,老爷。”
……
正被金秀珠拉着向金府客厅去的陶潜,自然不知晓背后那富商,探听到他的“嗜好”之后,开始满世界替他张罗物色女妖精。
金天养在修行上无甚天赋,然讨好大人物却是在行,便是九皇子也让他伺候的舒服。
陶潜这区区一头初次入世的龙妖,想来也没有问题。
未过多久,陶潜三人接近客厅,还未真个踏入其中,隔着窗户便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争论。
一道道声音此起彼伏,内容竟都与修行之事有关。
而且他们所争论的题目竟是极大,大到陶潜听来也根本无法发表意见的程度。
一众看来极是年轻的青年少女,竟在争着修行界中道、佛、魔、妖、旁门左道、门阀世家等等路径,哪一家最有前途,哪一家最接近于大道,哪一家才能真正做到长生久视、万劫不灭?
初始还是各说各的好,很快发展成互相攻击。
只是这些年轻人体内虽都有修炼痕迹,却大多浅薄,引气炼气境罢了。
攻击的手段,也多以举例为主。
也是恰好,陶潜三人走到临窗位置,这一瞥正好能看见客厅内的大半景象。
此时,一位着道袍,披头散发作古风狂士模样的公子哥当先发难道:
“众所周知,我道门有十二大派,神通法决极多,且大多不用付出严重代价,可佛门的法就不同了,动辄便让人自宫净身,不食荤腥,不可动怒,不可杀生……我有一堂哥,幼时遇一妖僧赠法,谁料当夜便自己切了自己的子孙根,剃光一头烦恼丝,说什么要四大皆空,成佛作祖去。”
“徐兄弟,你可要小心些,莫要上了佛门秃驴的当,最后也落得一个空空下场。”
“你家的电车公司,可还需要你这个继承人呢。”
遭他攻击的,是个看来极瘦弱但气度也自不凡的年轻人,听来也是个富商大人物之子,着正常长衫锦袍,身侧端坐一位面容和善,躯体枯瘦的老僧。
年轻人的心性修养不如老僧,听得污蔑便有些动怒,忍不住开口回道:
“不劳宋兄操心,我所修并非是妖僧魔佛之法,实乃清净寺的无上佛法,既无需我自宫,更不需要剃去一头烦恼丝。”
“倒是宋兄你自己要小心些,听闻你修的是灵虚教法门,此教虽自称属道门,然据我所知,多数道门修士却不认它,只说其为旁门左道之属。”
“宋兄你也知旁门左道龙蛇混杂,多是些剑走偏锋,茹毛饮血的法门,莫要被坑了去。”
这姓徐的青年一句话揭了对方底细,那公子哥身侧也坐着一人,却是个狂放不羁,手执大扇的中年人。
他闻言后却不恼,只毫不在意大笑了几声。
谁料另有人生出恼怒来,却是个一身红衣,风风火火的女子,其身侧端坐着个神色凌厉,眉心绣有红梅的中年美妇,红衣女子蓦地拍了拍桌子,回击徐姓青年道:
“徐达摩你说清楚了,左道怎么了。”
“我玄妙观就是旁门大宗,左道大派,平素斩妖除魔,庇护一方百姓,哪里就剑走偏锋,茹毛饮血了。”
被这女子一呛,那唤作徐达摩的富商之子,同时也是清净寺弟子的青年立刻面色涨红,颇为尴尬。